巷子里安静下来,夜晚的万物声在耳边绕来绕去。
宋知拖着步子回到卧室,拉开被子躺在床上,一片黑暗里,她心跳不再正常,脸上透着股不入世俗的燥意。
月色挤过窗户闯进来,均匀地涂抹在室内。
宋知翻了个身,对着窗外,脑中循环播放着今晚的过程。
那个在图书馆内助纣为虐,在巷子里冥顽不灵,在路边助人为乐,在班级里守课堂纪律的程嘉延。
亦或是今晚这个对她伸以援手的程嘉延都令她好奇。
像一场大雾,她想剥开来看看。
好奇心生根发芽的同时,进行的还有另外一种感觉。
一种不该有的心绪沿着筋脉爬上心房,像无人问津的道路上,程嘉延这三个字悄无声息地,以另一种方式迅速占据她整个思想的主路。
之前所发生的不好,她对他的偏见,在一瞬间像似有了强大的滤镜 ,坏的记忆过滤,只留下了好的。
这一晚,宋知翻来覆去,赶到凌晨两点多才睡着。
夏日清晨,朝阳初升,一缕薄光投进来,隔着一扇窗户,晨鸟在耳畔鸣叫。
宋知伸手关了闹钟,缩在被子里眯了五分钟才坐起来。
昨天睡得晚,又做了一个不太正常的梦。
梦里还是昨天晚上那条昏暗的巷子,混混图谋不轨的时候,一双骨节修长的手伸了过来。
她正要伸手,闹钟响了。
宋知揉了揉头发,从床上爬起来,刷牙洗漱用了十分钟,时间有点赶,她拿了块面包咬在嘴里,一边往楼下走一边把书包往身上背。
打开门时,与从对面屋内走出来的程嘉延撞了个面,宋知整个人下意识僵了一下。
莫名有点不自在。
想躲的目光又忍不住落在他身上。
他穿了校服短袖,头发软塌塌地搭着,外套拎在手里,笔直的长腿没在校服裤子里,面上神情寡淡,眉骨凝着,身上总是自带着一股疏离感。
像在驱逐试图靠近的人,让旁人不太敢靠近。
明海的校服是古板的深蓝与白色交汇,宋知和许多学生一样,认为校服是青春期最丑的标志,很古板的设计,对称的蓝与白,把人衬得晦暗无光。
今天,有了例外,总有人能穿出与常人不一样的视觉盛宴。
程嘉延只出门的时候抬眸往这边看了一眼,而后像四周无人一般,继续忙活自己的事。
他把外套随手扔在摩托车把手上,一只手点着手机,动作有些散漫。
宋知抿了抿唇,捏着衣摆的掌心收拢,极其不自在地道了声:“早。”
好像一夜之间,她对他,从讨厌到有了一丝好奇。
程嘉延动作停住,视线从手机上挪走,朝这边看了眼。
脸上没什么表情,也没给任何回应。
视线毫无预兆地撞在一起,宋知肉眼可见的僵了下,心慌被无限放大。
她眨了眨眼,安抚了些情绪,声音缺点底气:“就是……感谢你昨天帮我。”
说完,就径自往巷子外面走。
程嘉兴朝着走远的背影望了一眼,下一秒,又低下头继续看手机。
贺祁刚从屋内出来,也是一身校服,肩宽腿长,他想起常常听见两人在屋外拌嘴的对话,新奇地问了嘴:“她中邪了?”
程嘉延无所谓、毫不在意的姿态:“不知道。”
贺祁问:“晚上要不要出去玩玩。”
“不玩,晚上做作业。”
“听你吹。”
校门口站着检查仪容仪表的老师。
下了公交,宋知把学生证戴上,背着书包穿过马路,跑进校园内,一眼就望见十几米远处并排行走的两人。
像似在闲聊,声音不大,偶尔音量高一点的言语也被校园内枯燥的声音掩盖。
排除不堪的过往,两人身高长相在校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