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91年9月4日,星期三,洛杉矶国际机场。
莎莉·瑞德正在t2航站楼外略带焦急地等待着她要接的客人,对方今天将于下午19点乘坐全日空航空的航班从东京飞抵。
莎莉是个漂亮的棕发女人,穿着一身黑色的西装套装,手里拿着一个标语牌,上面用印刷体黑字写着“阿普尔比,乔琳小姐”。
她是富国银行旗下私人银行业务的年轻员工,今天被派来迎接这位重要客户。莎莉知道阿普尔比小姐在富国的信托业务中有1000万美金的资产,并且因为最初信托设置,阿普尔比小姐不像其他富家子弟没有办法动用本金、只能被动提取收益,而是基本可以全盘调动资金。
1000万美金金融资产可能只是某些著名私人银行客户开户的入门级标准,但是一个能有1000万美金进行配置的年轻女继承人,这个价值在1991年的富国银行私银业务看来也是不容小觑的。特别是富国银行在著名私人银行中,以不怎么样的投资业务“著称”。
特别是莎莉刚刚从加州大学洛杉矶分校毕业,从业经历只有不到一年的时间,她这次好不容易从同资历的同事那里抢来这份接站的工作,就是想借机向这位客户展示自己,以争取成为她的直接对接人,甚至直接成为她的投资经理。
在金融从业领域,一般客户都更信任高学历男性,备受歧视的莎莉认为这位女继承人也许是她前所未有的好机会。
乔琳疲惫地下了飞机,即使乘坐头等舱,12个小时的飞行经历也足以使任何人精疲力尽。她在飞机上睡不着,也吃不下什么东西。
走出航站楼,她就看到了写着自己名字的标语牌和接站的女人。在飞来洛杉矶之前,她已经提前跟律师和富国银行的客户经理联系过,要求他们安排好自己的出行和下榻酒店。
“您好,阿普尔比小姐,我是富国银行的投资顾问莎莉·瑞德,欢迎您回到洛杉矶。”
乔琳有点惊讶,她以为他们会简单派一个客户服务人员、助理之类的,没想到是投资业务的工作人员,“莎莉,你好,我的车准备好了吗?我有点累了。”
莎莉有点失望,今天显然没有什么交谈机会了,客户谈兴不高,但是她没有表现出来,“当然。我们已经为您安排了丽思卡尔顿酒店,就在洛杉矶的市中心,距离富国银行中心只有4分钟车程。等您休息好,明天我们可以随时开始工作。”
“好的,这是个不错的安排。”
接下来的车程,乔琳一直闭目养神,她们没有太多交谈。
等到了酒店办理好入住,莎莉和司机就礼貌地告辞了,乔琳匆匆地扔下行李,做了些简单的清理,然后把自己扔上了床。
她其实对自己竟然已经身处洛杉矶这件事没什么实感。
她和诺顿大吵了一架,然后她就跑了。她先是跑到东京,不接他的电话,然后又跑到了洛杉矶。
乔琳说不清楚他们现在这个关系到底是一种什么状态,她走之前写了一份简单的离婚协议给他,就用家里那台打印机打出来,一式两份,手写了签字,放在了家里的餐桌上。
他们之间没什么财产需要分割,只要双方签字了,一张纸就能简单地结束这段关系。至于其他政府层面的法律问题,她没有想太多,或者说不愿意细想。
一张纸开始,一张纸结束,很公平。
乔琳苦笑地想,也许他们不应该在国家独立日登记结婚,这不是个好兆头,independence,怎么看都预示了今天。
只是他们谁都没想到,这甜蜜的日子竟然只有两个月不到。
虽然一开始这份婚姻只是一份工具,一份帮助她从过去的收养关系解脱出来的工具,但是很显然,他们相爱了。
这也是必然的。如果不是因为那种懵懂的好感,她是不会答应从一个囚牢里步入另一个束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