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心瑶噗嗤一笑。
“你方才的一番话,若是让你父亲听见了,怕是会气得昏厥过去。”
谭依依:“我也只是在母亲面前说,在父亲面前,我可不敢这般说,省得到时让旁人扣上不孝的罪名。”
闻言,顾心瑶心有所感慨:“你倒是谨慎。”
“姨母所教,世人皆是喜听旁人的事,尤其是平日里的琐碎事,所以在外,说话谨慎些总是没错的。”
顾心瑶唇角含笑颔首:“你姨母所言有理,的确该如此。”
两刻钟后。
杏雨跑来禀告,“娘子,姑娘,薛娘子果然让郎主训斥了,还说薛娘子欲要让谭家丢了仅存的颜面。”
闻言,顾心瑶讥讽轻笑:“薛氏禁足一个月都未有,你父亲便对她已厌弃了,他反而还与我承诺,会好好待我与言哥儿。”
言下之意,她便是不信谭锡元与她说过所有话。
谭依依若有所思:“父亲早早已不是原先了,母亲对他的话,听听便是了。”
顾心瑶面容难掩诧异之色,注视着她。
谭依依朝她冁然一笑,“母亲为何这般看着我呢?”
“你何时对你父亲失望的?”顾心瑶不假思索便问。
谭依依笑容依旧:“我啊!”故作思索的模样,娇气说道:“许是时日太久了,我自己都不记得了。”
闻言,顾心瑶心中却了然。
当年谭依依亲事一波三折,而谭锡元又刚好与薛氏成亲,那时也是她们母女最为艰难的时日。
如今终于也
熬了过去。
她女儿也不再渴望父亲的关怀与疼爱。
……
晚膳之后,顾心瑶母女二人正在院子闲步,谭锡元却是醉醺醺而归。
顾心瑶面容毫不掩饰对谭锡元的嫌弃,随口便吩咐搀扶谭锡元的小厮,将谭锡元送回云水苑。
小厮恭敬应好。
谭锡元却在此时发脾气,将小厮推开,步子趔趔趄趄,“我不要去云水苑,我要留在望春园。”
顾心瑶面容冰冷,语气生硬:“你想发疯便回你云水苑,我望春园不留醉鬼。”
“我是你官人,不是醉鬼。”
顾心瑶神色依旧:“站都站不稳,还说你不是醉鬼?”
她眉间透着恼意,喝斥小厮:“还不将郎主扶好,倘若郎主要是磕碰了,当心你的小命。”
小厮惶恐:“小的马上寻多几位仆人,将郎主安好送回云水苑。”
顾心瑶这才满意,轻颔首。
片刻不到,即便谭锡元喝斥扶他的小厮,而其却丝毫未将他松开,与同伴一道强行,将谭锡元带出望春园。
一直沉默不语的谭依依,此时出声:“祖母若是知晓母亲这般待父亲,怕是会恼了你。”
“她要恼便恼,她心明眼亮,怎会不知我与他儿子那点破事。”
今日黄门宣圣旨,她暗地里瞄了老太太一眼,老太太丝毫未有惊愕,怕是暗地里谭锡元已与老太太提及此事。
自然便也知晓,谭锡元这些时日留宿她院中的原由。
“真若是父亲与祖母恼了母亲,母亲你便
去徐国公府暂住,反正姨母与我都想着你。”
顾心瑶欣忭说道:“好啊!”
……
谭家老太太好不容易歇息片刻,便听说谭锡元大闹望春园一事,当即气愤说道:“顾氏太不知好歹了,身为娘子就该好好照顾醉酒的官人,她倒好,还将自己的官人赶走了。”
苏婆子脸上的红印子好不容易消退一些,她便回到谭家老太太身边侍候,此时听到谭家老太太这话,便立即附和:“顾娘子哪有薛氏、孔小娘抬迭人,郎主今日应酬宾客,已是很乏累,顾娘子此举,极为不妥,老太太是该好好与顾娘子说说家中的规矩,省得顾娘子得封,便可不将谭家的规矩不放眼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