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他的安慰,曹颖香眼泪流淌不止,“挨板子哪有不疼的?况且你还是头一回挨这么多的板子。”
她家官人向来是家中最懂事,连打手心这样的处罚都不曾有,最多就是被罚跪。
如今伤及这么重,必定要养好些时日才能痊愈。
后背传来撕裂一般的疼痛,让徐晟淼不禁咬紧齿,深吸了口气,竭力控制自己面上的神情,让自己挤出与往日相同的笑容,“真的不要紧,这一点伤无碍,过些时日便会痊愈。”
曹颖香含泪的双眸透着浓浓的担忧:“眼下无人,若是公爹罚咱们跪一夜,那你伤未能及时上药怎么办?”
“无妨。”徐晟淼还安慰她:“昨晚大哥哥不是说了吗?母亲再恼
怒我们,始终还是会惦记着我,她会想法子说服父亲,悄悄给我送药的。”
他虽是这么说,但也没有十成把握。
曹颖香担忧望着他,“若是婆母说服不了公爹,那怎么办?你的伤拖不得。”
“别担心,家中最能说服父亲便是母亲,除了母亲再无第二人了。”无论他父亲在外再威慑严厉,在他母亲面前化为绕指柔,什么都顺从他母亲。
这一点他还是有十成把握。
曹颖香想了一下,颔首认同他所言。
家中的确只有婆母敢在公爹面前无所畏惧,什么都敢言。
而公爹也从不对婆母动怒。
“抹净泪,莫再哭了,都成了小花猫了。”说着徐晟淼欲想取过她袖口的帕子,却又扯到了脊背的伤,猝不及防,当即龇牙咧嘴,要不是痛到了极致,他还能忍一忍。
真的太痛了。
曹颖香扑到他跟前,焦急问道:“官人你怎么了?是不是伤口又痛了?要不我去求公爹和婆母为你请郎中。”说着她就要起身,却让徐晟淼强忍着疼痛,抬手握住她手腕。
“不用不用,别出祠堂,一旦出去了,父亲只会更加恼怒于我们。”
曹颖香又蹲下,双眸含泪红通通,“可是你的伤……”
“真的无妨,我能忍,我们再等等,再过些时辰母亲便会差人来看我们。”都已是伤成这般了,他还能再忍受,不可前功尽弃。
继而,他又再哄她把眼泪抹了。
曹颖香怕他会为自己抹
泪,再会扯到伤口,自己便慌忙抹了。
……
未时三刻,顾柒柒睡醒,换下出现褶皱印子的衣裳,她侧首问素心:“祠堂可有传出什么动静?”
从徐晟淼夫妇二人进祠堂起,素心便派人盯着,所以祠堂一举一动,她都知晓。
等素心禀告完,顾柒柒沉默了许久,嘴角勾起一抹无奈又认命的笑意,与素心说道:“你说我家这位老二,算计旁人时,谁都不及他精明,遇到曹氏的事,真是连三岁孩童都不如。”
闻言,素心笑了笑,未有顺着她的话往下说,而是询问她,“那大娘子是想待会儿为二公子送药,还是再等半个时辰?”
“再等,我那位儿媳真要跑出祠堂,闯了我坤华院,那可不止这一点处罚了。”
闻言,素心了然她之意,“奴婢这就去为二公子送药。”
“等等!”
素心微怔看着她。
“你送药时留意一下二郎,若是有发热便不必禀告我立即去郎中。”
她之前闲暇时看过一本医书,受伤严重容易引起发热。
她也是怕万一,才会提点素心。
“是,奴婢会细心留意二公子的身子。”
“去吧!”
顾柒柒抬了抬下颚示意她下去。
素心离去后,徐瑾坤从里间出来,到至她身侧坐下。
顾柒柒淡淡的瞥了他一眼,“你怎么还在?不是要去忙公务吗?去啊!”
眼神朝外瞥了瞥示意他走人。
完了,他家娘子在记仇了,气还没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