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辈们还在说话,身为晚辈还贸然插话,语气丝毫未有敬重之意,如此没规矩,当真是胡家的家教。”顾柒柒端庄优雅坐着,言谈之间也尽显淡然高贵,就连朝胡有莘瞥去的眼神,也是有三分鄙薄之意。
“你……”胡有莘打小便是受家仆商妇奉承长大,她还是头一回受着这般的目光,当即心生怒火,朝顾柒柒不满瞪去。
“有莘!”胡兴旺告诫的眼神瞪了她一眼,喝斥:“在长辈面前,怎可如此无礼。”
闻言,胡有莘当即生出了委屈,双眸隐约泛红,眼眶也泛起了水雾。
她家爹爹向来极疼,如今为了外人喝斥她。
一旁的应隐娘看着干着急。
她是心疼女儿,可现在是当着外人的面,她不好插话,让她家官人别斥责女儿。
倘若插话了,那便是落了她家官人的颜面。
她唯有笑容僵硬与顾柒柒说道:“小孩子不懂事,顾大娘子还请莫见怪。”
“已是及笄的姑娘了,还被当成了不懂事的小孩子。”顾柒柒嘴角一勾,好不掩饰对应隐娘的讽刺之意。“我还是头一回见。在汴京,官眷家的姑娘,可不会像她这般胆大妄为。尤其未定亲的姑娘,言行举止极其小心谨慎,生怕一丝一毫有损自己的名声。”
所言之意,就是你家姑娘倒好了,丝毫不怕有损自己名声。
在座几人,怎么可能听不出顾柒柒之意呢。
应隐娘神色略显不大好看,可又思
及顾柒柒的身份,她不得不遏制心中的不快,继续为自己女儿解释:“有莘被我娇纵长大,有些不知礼数,回头我必定为她请一位嬷嬷,亲自教导她规矩。”
当然,这些话不过就是当着顾柒柒的面说说罢了。
她自己如此艰辛才生下的宝贝女儿,她怎么舍得让嬷嬷敲打。
顾柒柒也不是愚昧之人,自然也都懂应隐娘说的话,就是表面上罢了,况且,胡有莘是胡家之人,又不是徐家之人,她也用不着上赶去操心。
于是,便揭过了。
胡兴旺适时将话引到自己这来:“顾大娘子,还未与我说说,究竟是哪位徐大人是你家郎君呢?”
“胡大人为官多年,性子倒是不怎么沉稳,我家二郎与你家三郎有来往,按理说,你也会去调查一番才对。”
胡兴旺:“……”
这……
他派出去的人,还未给他递信。
顾柒柒漫不经心地低眸看了自己食指,戴着金戒指,显得手指极其白皙。
“徐国公府听说过吗?”
闻言,胡兴旺内心猛地一震,手指也控制不住微微颤抖,最后他紧握着拳头,生生让自己的骚动不安的心,恢复了些平静。
当年随官家去了战场上,又与辽国签署了协议的徐瑾坤。
事关徐瑾坤之事,他早就有耳闻,只是他远在江南,不曾见过徐瑾坤本人。
不曾想,如今眼前的顾柒柒,便是徐国公夫人。
“下官眼拙,竟不识国公夫人。”胡兴旺忙不
迭从椅子上站起,对顾柒柒再次作揖。
“二郎你也真是的。”顾柒柒并未看他一眼,而是侧目瞥了徐晟淼,语气淡淡:“出门在外这么久,也未曾向旁人报上自己家门,也是辛得你为人处世还不错,不然,真招惹了那些不知好歹之人,可有你苦头吃了。”
徐晟淼起身,朝顾柒柒作揖:“孩儿出门在外,未有报上自家家门,也是父亲之意,说孩儿若是不能将从您手上接过的生意打理了,报上了自家家门,那也是有辱之意,父亲不许我说。”
“行了,回头过几日你父亲到了,我再与你父亲说说此事。”
“是。”徐晟淼可没有她这个胆量去质问他家父亲。
顾柒柒目光一转,再次落在胡兴旺一家四口身上,而她身边的徐晟淼再次落座。
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