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清晨,祝芙蓉跪在顾柒柒他们主卧的门口,手举着藤条。
要去上朝的徐瑾坤,绷着脸,眉宇间透着一丝不悦与凌厉,一身官服从祝芙蓉身边经过,连多余的目光不曾投落在她身上。
刚踏出了坤华院的门口,他便看见了徐晟霖在等着他。
徐晟霖恭谨作揖:“给父亲请安!”
见了他,徐瑾坤眉宇间的烦意未有散去,问道:“祝氏今日之举,可是你让她这么做的?”
“不是孩儿。”徐晟霖连忙道:“许也是她想到之前举止有不妥之处,便想着给阿娘请罪。”
“请罪归请罪,她要跪到何时都行,唯独就是不能将你阿娘吵醒了。”
“……”徐晟霖心知他家父亲疼惜他阿娘。
徐瑾坤思索了一瞬,走在前头的他,回头瞥了徐晟霖一眼:“你若是真与祝氏处不来,我为你做主,为你纳几门妾室。”
“父亲,此事要是让阿娘知晓了,定会恼了你。”徐晟霖颇为难的眼神看着他。
“你阿娘就是太过于会为人着想了,老是不想想自己。”换作是他,哼,看谁不顺眼,那就直接换掉。
像祝氏的身份不好换,那就多纳几门妾室,他倒要看看祝氏还敢不敢像现在这般无礼,哼,说不准祝氏姿态都会放低许多,对他家娘子只会阿谀奉承。
“……”徐晟霖现在就是希望祝氏能把握好分寸,莫要将他家阿娘吵醒了。
不然以他父亲对阿娘的疼爱,定会对祝氏更加不喜。
日后在徐家,祝氏就是寸步难行了。
等他们父子二人去上朝。
祝芙蓉跪了半个时辰,膝盖传来刺痛,她咬了咬唇,只好扬声喊道:“还请婆母责罚儿媳的不是。”
室内,还在睡得迷迷糊糊的顾柒柒,一听到外头的动静,便睁了眼,问素心:“谁在外头?”
素心如实禀告。
顾柒柒面容一沉,语气清冷:“服侍我更衣。”
过了一刻钟,顾柒柒未有上妆容,便走出主卧。
见到祝芙蓉笔直跪着,举高的藤条。
她侧目对素心道:“你去将她扶起来吧!”
“是!”素心几步上前,扶着祝芙蓉的手肘,将她拉起来。
等祝芙蓉站稳了,她再回到顾柒柒身边站着。
“一大早这是做什么呢?众多下人都看着呢,你也好歹是一个堂堂侯爵娘子,有什么事就不能私下说吗?”
要是有有心人将此事传了出去,还道是她这个当婆母的苛刻儿媳呢!
“之前是儿媳鲁莽,为了少宁病情而失了理智,不顾婆母以及官人的颜面,将林奶娘斥责了,还请母亲责罚。”
“莫要再说了吧!”顾柒柒脸上渐渐冷却,眼底的不悦越来越明显。
她之前还劝霖儿,要与祝芙蓉好好沟通,谁知祝芙蓉倒是聪明过头了,跑了负荆请罪。
难道这不是告诉所有人,侯爵娘子还不如一个下人。
“婆母……”祝芙蓉望着她,神情微怔。
“你觉得之前怒斥林奶娘一事,可是犯了大罪?又或者说,你自认为你自己连一个林奶娘都还不如?非要弄出如此大的动静?”
“我是觉得我自己惹了婆母不高兴,所以请罪……”
“就算是要请罪,那也不是这样,我们是一家人,就算是你犯了错,你真心致歉,倒茶敬我即可,什么事都能化解,你现在是觉得负荆请罪,是用了你最大的诚意,来请罪,可你不知道,恰恰如此,便是将我颜面,以及徐家颜面摆到了一个无法下台的地步。”
“我……婆母……我并没有想这么多,我只是想与你请罪,都是因为我之前的举止,让你失了颜面,其实我当时根本就没想那么多,我想到了少宁病了,我急的,我才会怒斥林奶娘……”
“够了!你这说得,好像我不懂体谅你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