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宫开宴热热闹闹,差点叫人一不留神就忘了这不是菜市场,而是天下权力中枢。
对于许玉在宴会上露的那一手,有觉得她灵巧的,也有觉得她上不得台面的,更有纳闷她是如何做到的。
谢王氏属于生气觉得她上不得台面的那一拨。
出了宫后,坐在轿子里越想越生气,若果真谢绚跟许玉在一起,那以后人们谈起来,岂不是要都说许玉是个玩杂耍的?
“公子呢?”她敲了敲车壁,“叫公子来我车上。”
谢绚落后一步,是因为晋王跟楚王都找他说话。
晋王说:“改天请你喝酒咱们再叙话。”
楚王则说:“我这次出去得了一卷古籍,有空进宫咱们找徐翰林研究研究。”
谢绚都含笑应下。
谢王氏的马车走得慢,他追上来倒是没怎么费功夫。
谢王氏道:“那孩子我今日见过了,是个聪明的,不过聪明的太过,并不适合咱们家。”
她做好了准备,一旦谢绚反抗,她就一一反驳过去。谁知谢绚却从怀里掏出一卷纸朝向她缓缓展开。
谢王氏低头一看,目光仿佛凝在上头,脸色渐变:“你……”
谢绚把纸仍旧卷起来收好。看向谢王氏:“母亲,她只要平平安安的,我别无所求。”
谢王氏的心被谢绚的话给绞弄的七上八下,扶着侍从的手下了马车,问:“大老爷回来了吗?”
侍从答:“并未回来。”
谢王氏闭了闭眼,谢绚的话虽然是写在纸
上的,却像是在她耳边一直重复想起:母亲,您以为谢家是您的谢家吗?谢家不是您的,不是大哥的,更不是我的。
谢绚的话如同利刃挑开了伤口外头结的疤,让其下的脓水露了出来。
谢王氏为何执意想让谢绚娶宝静公主,无非就是希望晋王能多一个宫中助力,宝静公主的母妃荣妃只有公主一个孩子,在皇上面前也算得脸,若是能帮着晋王说几句话,也好让皇上多怜惜一下晋王。
以前她认为小姑子进宫为继后,对晋王来说总算沾亲带故,而且小姑子跟先皇后也交好,她给晋王当继母,总比其他人来当这个继母要好。可是现在谢王氏越来越觉得当初的想法是大错特错。
谢家对外说是两不相帮,不涉及储位之争,可笑她还附和呢,说:“手心手背都是肉……”
她那样说的时候,内心里其实并不是真那么想的。
晋王既是嫡子又是长子,谢家一贯以正统自居,怎么就不懂这个道理?
就连皇上,这些年也迟疑不决,不肯立太子。
“叫谢绚过来。”她抿着唇。
谢绚来的很快。
谢王氏一察觉了谢家的意图,对谢家充满了恨意,有时候甚至连两个儿子都怪上,但她也明白,她要是为了晋王着想,两个亲骨肉总比其他人强,所以对儿子还是得以拉拢为主,不能将儿子推到别人那边。
“实在不行,哪怕皇位叫桓王继承了,也比楚王上位好。
”她愤恨不平的想。
谢绚恭敬的行礼:“母亲。”
谢王氏才想了一堆生平恨事,无法转眼就变得温柔,见了他生硬的开口:“你今日——”
谢绚冲她微微一摇头,环顾四周,谢王氏刚要说她已经屏退下人,就见谢绚抬手往内间帐幔那边一指。
谢王氏顺着他的手指看过去,只见那帐幔下面露出一双鞋,分明是有人站在帐幔后面。
顿时,一股毛骨悚然之感爬上谢王氏的脊背。
谢绚却从从容容地开口:“儿子的意思是大哥的亲事更要紧,大哥虽然已经定了亲,到底还是先成亲为好。他年纪也不小了,早点成亲,您跟父亲也能早点抱上孙子。母亲说呢?”
谢王氏僵硬着开口:“你说得是。”
谢绚看她的模样,像是想冲上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