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嘉言是不惮以最坏的恶意来揣摩许世明的,也正因此,面对许老六的叫屈,他并没有心软。
偏赵英光如今很是混不吝,父子俩半真半假的在关押许老六的屋子外头说了一番话。
赵嘉言说:“父亲,这人如今嘴硬,不如交到衙门里?”
赵英光:“上衙门没用,既然送上门,就在家里关着就是,嘱咐下人都给我闭紧嘴,谁若是泄露了风声,小心自个儿的前程。”
赵嘉言:“那也不能总关着他吧?”
赵英光:“关着。先饿他三天,断食断水,我就不信他不说。”
赵嘉言:“若是他还不说呢?”
“我说你这兔崽子今儿是专门跟老子作对来了?”赵英光不高兴,“他不说?哼,那只能说明许家这次所图甚大,打发人去他们家附近打听打听就是,爷不信了,还有银子撬不开的嘴。”
屋里被五花大绑的许老六欲哭无泪,这些人也没拿银子来撬他的嘴啊。他们有银子不冲他来,还说他嘴硬,他不服。
赵嘉言:“儿子是担心这样天长日久的会出事。”
赵英光道:“这个家伙叫什么来着?”
赵嘉言:“姓许,都喊他许老六。”
赵英光:“知道他叫什么,那就好办了,他既然敢来新城,怎么着是觉得我们新城人不敢去富城么?你使人去打听一下,看他家里还有什么人,不拘老子娘还是媳妇儿子的,统统给我绑回来。”
赵嘉言:“那样目标太
大了吧?”
赵英光:“那就每个人割一只耳朵回来,或者剁个手指头,总之能叫这个姓许的认出是他的家人,我倒要看看,他这样整天埋伏别人,一旦看见自家人出事,他是什么表情。”
“那这仇可就结大了。”赵嘉言还犹犹豫豫。
赵英光嗤笑一声:“这仇这辈子解不开,许世明死了都解不开,骨头化成灰都不行,老子要看着他灰飞烟灭才觉得爽,这次就先从这个许老六开始,我跟你说实话吧,这人既然抓住了,就没有放走的道理。”
屋里许老六被嘟着嘴,呜呜呜地疯狂摇着头。
赵嘉言道:“那儿子先打发人去富城。”
“嗯。”赵英光斜睨着关着许老六的屋子,冷哼道,“这人就暂且容他多活几天,依我说,就算不能把他全家绑来,打听打听他最稀罕哪个家人,给送到他面前,也是好的。”
许老六之前没觉得自己干的事是坏事,在他的意识里,许玉是许世明的女儿,当爹的让人将闺女带回去,这也不算什么过分的事,但是他听着赵嘉言跟赵英光的对话,整个人都不好了,那些之前掩藏在心底的记忆都翻了上来。
许家并不稀罕许玉这个闺女,之前还办了丧事,现在是为了跟刘功曹结亲,才要他将许玉抓回去。那刘功曹家若是没有问题,这门亲事怎么都不会轮到许玉的。
这些事许老六都一清二楚,可是他仗着许世明是许玉
父亲的这层身份,无视了这些事。
他想起赵氏在世时,对许氏族人向来怜贫惜老,家里有钱了,也不藏着掖着,谁家有个困难求到她头上,她都会帮衬一把,所以许家家族的人有事都喜欢悄悄去求赵氏,因为赵氏比许世明和许老太太都大方,不似那母子二人那么吝啬银钱。可是,这并没有叫许氏族人多么感恩,相反,很多人都觉得赵氏这是因为生了个傻子理亏所以才帮助许氏的族人,好多人一面享受了赵氏的帮扶,一面却又站在道德制高点对赵氏指指点点,他家的老娘也是其中之一……
许老六的眼睛里流出浑浊的泪水。
当他发现自己“弱小、无助、痛苦”的这一刻,终于能感受到赵氏当年的心酸。
“我错了,公子我错了,求公子饶我家人一命!我什么都说……”
“是许世明给大姑娘找了门亲事,那头已经下了小定,不日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