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随的话也是在场不少人的心声。
白夫人没有教训他们，而是声音淡淡的吩咐星染：“不用编络子，直接裁成布条便是。”
星染红着脸答应着，嗫喏道：“夫人，要不我去熬药，让姑娘来给夫人搭把手吧？”
她给许玉做婢女，其实没什么做婢女的自觉，因为许玉穿衣吃饭都用不着她，往常还能给许玉梳头收拾衣裳，现在在外赶路，都是怎么方便怎么来，许玉就绑了两条辫子，穿衣更是不讲究，星染多跟邢妈妈在一处，觉得自己白拿月钱不做事心慌。
“不用，在针线上她不如你。”
白夫人跟星染坐在马车车辕上，车厢顶上一盏气死风灯，她手里针线动作飞快。
再说，许玉瞧着缺了什么，自己可以去找，不用问人，如果换了星染，只怕一会儿就跑回来问一趟。
许大夫回来了，果然又喊许玉写方子。
“这次的这个单独熬，要生姜，我叫她去找了，一会儿拿来你切片下到砂锅里。”
许玉闷闷地嗯了一声：“煮三遍么？”
许大夫道：“对。一会儿人来了，你给她，药要热着喝，不能怕烫，算了，我刚才已经嘱咐过她。”
许玉把刚才的事说了，许大夫听了沉默片刻，眼神暗沉，他见过的病人多了去，有的被治好的，自然是千恩万谢，可也有的觉得不是大夫的医术好，是自己挺过来的，更有甚者，一见大夫不能治病救命，什么话都能
往外说。
许玉见许大夫脸色不好，连忙道：“叔，我跟你说这个，可不是因为我小气，胸襟狭窄，是我有两点想头想跟你说。”
“你说。”
许大夫并没有因为她是个女孩子年纪又不大，就觉得她在添乱，反而很认真的瞧着她。
许玉就道：“一个是您在外头，单枪匹马的，一定要注意安全，防着有人心里不服，从背后给您个闷棍。”
许大夫飞快的笑了一下：“继续。”
许玉：“另一件事，是我听那些人说，他们这病仿佛是有人从外头回来带来的。”
若是外头真的有了，他们接下来何去何从，也得有个章程才行。
许大夫脸色更不好了，点着头道：“我知道了。你好好熬药去，小孩子不要想东想西，小心个子长不高。”
许玉见他还有心说笑，暗暗松了一口气：“叔，这病好治么？”
许大夫道：“好治，你买的那些姜存哪里了？得叫人赶紧挖出来。”
他说完就匆匆的走了，因为有人抬着门板子出来了。
远远的啜泣声逐渐变大，许玉看着那门板子上的人垂下一只手，晃晃悠悠的，几乎要晃到她心底去，让她打心里泛起冰冷的潮气，整个身体都像是冻麻了。
许大夫快速的走过去，掀开盖着病人的粗布，试了试那人的鼻息，又将手指放到颈侧去试，良久收回手：“眼下活人要紧，最好还是火葬了。”
那哭声更大起来，声音中夹着撕心
裂肺的咳嗽。
突然有个女人冲向火堆窝着喝药的青年男子，死命的伸手去捶打他：“都是你，是你带了坏病来，害了我们，你怎么不去死！”
“够了！”许大夫暴喝一声，冷冷地看着众人，“这病能治，刚才那人是本身身子弱，也不独因为这个。你们都提起精神来，不为自己，也为子孙后代想想吧。”
白夫人让邢妈妈送了新制好的口罩过来，交给许玉，许玉又挂在棍子上挑着给许大夫送过去。
“摘下来的也别扔了，开水煮煮还能用。”
许玉从煮着药渣的大锅里舀了滚烫的汤药放到木盆里，把自己脸上的口罩和白富的也都扔进去，换了新的口罩。
这会儿那些人离得他们远，但不得不防。
许大夫道：“每人回家拿一只桶来，分一份药渣，回去烧一锅水，用这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