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图穷匕见的这一刻,当被人拿刀架在脖子上,似乎也没有回避的必要了。
“姨父,要把周贵的性命留在新城吗?”
说实话,在谢绚来之前,何驸马是打着这样的主意的。
他又不是什么大善人,周贵这样在新城搅弄风雨,叫他眼睁睁的看着周贵顺利脱身?抱歉,他真的做不到。
可是现在周贵背后如果真站着的是楚王,那就不一样了。
谢绚跟钦差还在新城呢,周贵不能死在这里,甚至还得
让他好好的回到京城去。
何驸马跟谢绚说:“你姨母在时,从未认为皇位会旁落。”
他说的姨母是自己的妻子,也是皇朝的公主。
公主之所以这样想,一则是因为王家文风鼎盛,人才辈出,皇后又贤德,晋王也不是个笨的,这种种原因,让公主很有自信。
但皇上一直没有立太子。
公主曾经在病逝前上过奏折,如同石沉大海……
何驸马闭了闭眼。
“让周贵走。”
“你跟我回驸马府。”
谢绚脸上露出踟蹰。
何驸马问他怎么了,他想了想低声道:“我答应了许玉,要陪她去业州,打算今夜动身,明日即去即回。”
何驸马顿了顿:“那你去吧。”
谢绚虽然那样说出来了,但心里已经打算对许玉爽约,没想到何驸马却来了一句这个。
他不由愕然的看向何驸马。
何驸马道:“走,咱们回去路上说也一样。”
“本来打算回驸马府,叫你看看吴郡东侧的海图,既然时间紧张,我简单画一下……你看,从中这里往东偏南到大概这个角度,可以畅行绕过此节,到达静州,静州到上京,快马一日一夜也就足够了吧?”
“至于为什么先下东南再往北进,这个日后再说,但你记住,我说的这个方向,去这样去,回来仍旧是这样回,这样最安全,能记住么?”
谢绚点了点头。
何驸马松一口气:“你是个聪明孩子,是我老了,思想跟不上了,从前总觉
得多少事都可以处置,不想把担子压到晚辈们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