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绚没打扰王承璧,王承璧从内奸着手也是个办法。
他跟许玉走了出来,许玉回头看大船,发现果然吃水线变了,露出一大截水痕。
看来那些人为了不打草惊蛇,所以才放入了面粉,但又没有搞得一样,毕竟同样重量的面粉跟盐的体积是不同的,他们敷衍着把原来的盐箱都填上面粉,是为了不让官船一下子就空了浮起来。
李博文还站在码头上,额头能皱得夹死蚊子,看见谢绚没说话,谢绚先朝他点了点头,只见李博文也有点撑不住,一下子倒退一步,好在他身后有椅子,正好跌坐在椅子上。
谢绚走到他面前,又说了一遍:“官盐全都换成了面粉。”
李博文:“我想通了,这些人是要陷害我啊。”
谢绚道:“还不一定,我们得沉住气。”
李博文攥着椅子扶手的双手青筋隐现:“是,得沉住气。”
谢绚看了他一眼,正要说话,远处突然冒出一行高举着朝廷御史旌旗人马。
谢绚瞬间反应了过来:“有人告到了御史面前!”
不管这个御史是不是特意安排的,他绝对绝对“铁面无私”!
“李伯父,得罪了,我跟许玉要去检查这里所有的船只!”
事到如今,王承璧那边能拦住多久还不好说,但李家的船上如果真找出了官盐,那就完了。
李博文也明白过来,今日这毒计可比放火烧街还要恶毒!
他伸手拽下自己腰上牌子:“我去见御史
,也叫人转告何驸马跟海大人,其他的事就有劳谢公子了。”
他打定了主意,官盐不找出来,不让人去查李家的船,这件事半步不能让。
谢绚抓着许玉往码头上跑,许玉反手拉住他:“你等会儿,我有个主意。”
谢绚这才停下脚步。
许玉道:“那是好几万斤官盐,肯定不能随便一条船,而且,船上的东西也不能贸然往下扔,这样的话……”
谢绚没等她说完就接上了:“瓷器,装瓷器的大船最有可能,我们走!”
许玉:我是想说看哪条船的吃水线会下降啊喂。
当她看见李家那条最大的船的时候,也想到了一个词:殊途同归。
她跟谢绚思考的方向不一样,但是结论一致。
这条船不好上,幸亏谢绚有李家主的牌子。
不过就算有了这个,那看守的还是信不过,谢绚道:“李家主要卖瓷器,我家在京城有瓷器铺子,跟他说好了过来看看,若是有相中的,直接现在定下。”
那人看向许玉,谢绚更是一拉许玉的手:“买哪些瓷器,得她同意才行。”
那人道:“那公子可得快点,我们船上不留女人的。”
谢绚道:“你当我不懂,那是在海上,现在又没有动身启航。”
李家这船上都是些大瓷器,有半人高的画缸,有跟人齐胸的花瓶,当谢绚看见密密麻麻的一舱室的瓷器的时候,心里沉了沉,假装要找笔记录,把领着来的人打发出去。
他看
向许玉。
许玉已经摸到了官盐。那些官盐有的是一袋一袋塞到瓷器里的,也有的被剪开袋子,直接灌了进去。
这种罪名多大呢?
“抄家灭族。”谢绚仿佛知道她心里的疑惑。
许玉吓得一个哆嗦。
她没再犹豫:“你帮我看着外面。”
谢绚没问,也没说,一如那夜两人运水救火一样。
谢绚站在门口,心口噗噗的乱跳,他想不通到底是谁这么狠辣,今日这事,就便是以何驸马之能,恐怕也没办法在这么短的时间内从王承璧那边偷盗出这么多官盐。
除此之外,谢绚还分神想到许玉。
他得保护许玉最后从这件事中脱身。
李家主这边还好说,毕竟现在船舱里就只有他跟许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