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玉还不晓得自己已经被许大夫安排好了,她坐在衙门后头靠门的小板凳上,听谢绚讲自己途中先后遭到两次刺杀,险象环生,差点遭遇不测的事说完,这才发现原来自己最初知道的也只是冰山一角。
何驸马听得胸前起伏,连话都说不出,海大人问谢绚:“你是说那些人明明有机会直接杀了你,却没有那么做?知道为什么吗?”
谢绚道:“有两次,第一次我不设防,箭头若是再偏两分,纵然有华佗在世,我也恐怕回天乏术,第二次是我判断失误,跌落在坑里,他们想杀我易如反掌,却只是拿石头将我埋了起来。若非如此,我跟江风也不能等到许玉来救。”
何驸马听完一连说了三个“难怪”。
谢绚惭愧行礼:“姨父,此事都是我的错。”
何驸马却摆手:“你没错。”
“我是痛心你是晚辈,还拿你当小孩儿看待,然而你进来的表现,分明比我们这等大人还要好上三分。”
他说着话竟然站了起来,往前走了几步,朝着许玉竟是要行礼,这叫人怎么敢受?
许玉一溜烟的躲到了谢绚身后。
谢绚则拦住何驸马:“姨父。”
何驸马:“惭愧,亏我自我感觉将吴郡治理的不错,却没想到私底下竟然杀人放火接连不断,这还是知道的,那些没爆出来的事还不知道有多少。”
他看向许玉:“许姑娘对谢绚有救命之恩,先前倒是我怠慢了许姑
娘,还望许姑娘千万勿怪,至于游二之事,当初也是我姑息何氏,这是我的错,只盼着现在能亡羊补牢稍加弥补。”
许玉连忙道:“您太客气了。何姐姐得知那事,也是非常歉疚的上门,其实何姑太太是何姑太太,跟您跟何姐姐都不相干的,她犯了错就让她承担,我原先还担忧海大人不能秉公办案,现在发现自己是杞人忧天,海大人只是讲究些证据罢了,我相信只要确定了何姑太太的罪证,海大人一定不会说给您面子什么的,他肯定叫人把何姑太太给抓起来,您说是吧,宋叔叔?”
宋尚都要哭了。
说话就说话,干嘛拉扯他啊。他现在听了这么多密辛,感觉压力有点大。
还敢怀疑海大人,她怎么不直接说怀疑海大人跟何驸马沆瀣一气,狼狈为奸?
虽然许玉将话说得好像不中听,但何驸马听了却极为高兴,点着头道:“你说的不错,谁犯了错也逃不过律法制裁。”
又对宋尚说:“你又没成家,贸然认个侄女不妥,反倒是我,家里老母亲一直想叫我过继个孩子,我今日瞧着许姑娘不错,改天拜访一下许大夫,若是许家同意,不如由我收为义女……”
许玉的灵魂都要飞升啦!
何驸马要收自己做义女?
那她岂不是真的跟何姐姐成了姐妹?
她还要有一大家子家人!
谢绚也极为吃惊:“姨父,您这是——”
何驸马:“许玉对你有恩,
你想怎么报恩是你的事。我只是觉得若是公主在世,说不定会很喜欢她,你们放心,我若是过继,那就是认真的,将来也要写到公主名下。”
谢绚听他这么说,稍微松一口气,皇上不会肯的。若是何驸马过继何家的子侄,说不准皇上会同意,可若是过继一个毫无血缘关系的小姑娘,还要落公主名下,皇上肯定不答应。
这等于占了好处,却没什么实际用途,总不能让这个小姑娘留在驸马府招赘吧?
宋尚也觉得不妥,自己虽然没成家,但年纪不小了,有个侄女儿孝敬,那还不是正常的?再说了,许玉那是主动靠过来的,是觉得自己看着可亲,才来喊自己叔叔的。就像外头的那些家猫一样,总是知道什么人能亲近,什么人要远离。
许玉不知道该说什么。她心里太希望得到一份来自家人的爱了。
不是说许大夫跟白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