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玉从一开始认识祈善到现在,也不过短短几个月的功夫,祈善就完全变了个样子,他现在不仅有少年人的活泼,更有机敏的头脑,整个人都显得神采奕奕。
这口大缸才出现了几个时辰啊,祈善就抓住了商机,许玉不佩服他都觉得对不起自己的眼光。
再看看手里的时辰表,这可不是一个简单的数字,而是根据个人的生辰八字对照了方位,并且最终确定摸缸是适合右手还是左手。
知好色则慕少艾,少年们比少女们胆子更大,一个买了时辰,另一个一看,这还得算计一会儿,立即也掏钱去买,祈善这一会儿功夫当真还赚了不少,自然,谢绚的钱他也赚到了。
连容貌学问都上佳的谢绚都买了一张,哪个少年又舍不得这十个钱呢?便是手头紧张些的,此刻也绝对不肯落人后——他们这个年纪,期待的便是琴瑟和鸣,花前月下。
谢绚修长的手指捏着薄薄的纸片,心思却跑到了许玉身上,隔着屏风,他看不见许玉在做什么,却能通过她含混的声音猜出她又在吃东西,并且,她也跟祈善要了一张时辰表。
祈善当然不会收她的钱。
虽然现在田螺即将下市,祈善在酒楼里却真正站稳了脚跟,就算日后不卖香辣田螺,他也不会再担心自己衣食不继。
李十一娘算出自己的时辰后就着急着想走,许玉还没吃饱,不肯挪步,气得十一娘道:“你这人对自己的终身大事怎么这么不上心?”
许玉:“遂嗦第!”
把鱼丸子囫囵嚼了几下咽下去,她连忙证明自己很重视:“我早就算出来了。我再过半个时辰去摸最好,而且我得用右手。”
李十一娘跺脚:“那你还不赶紧走。半个时辰咱们能挤进去都算好的。”
许玉看看桌上的菜,不舍得走:“我刚才算错了,再过一个时辰去也不迟。”反正她打定了主意要吃饱。
气得十一娘拧了她好几下。
还是八娘拉住十一娘,笑着说:“咱们时辰都差不多,便是等她一会儿吧。”
许玉最后是左手一只鸡腿,右手托着卷春饼下楼的。
谢绚看见她躲在众人后头,鬼鬼祟祟的样子,就恨不得将她提溜过来教训一顿。
等两个人汇合了,她竟然还知道忌惮他,鸡腿藏了起来,但嘴角的油可是叫人看着一清二楚的。
许玉其实已经吃多了,她从进门到出来嘴巴压根没闲着——李十一娘跟她说今儿酒楼里她们这一桌的中饭是何家公子请的,她吃起来就没怎么客气。
因为吃撑了,所以在看见谢绚的时候很是心虚。
而且她也觉得好奇怪,跟着许大夫跟白夫人时,她饭量不大,顿顿吃饱还很有精神,现在倒好了,明明感觉自己吃饱了,但张嘴还是想吃,就像肚子里生了个馋虫儿似的。
谢绚提醒自己应该有点风度,但一开口就不大做人了:“你现在多吃点没关系。”
许玉是吃多了不假,又不是脑壳坏掉,听见他突然这么说,直觉他接下来肯定没好话,果然听谢绚一本正经道:“你叔叔估计这会儿已经在半路上了,回来见到你这样,肯定很高兴,毕竟他出门的时候就担心你吃不饱。”
许玉立即捂住了嘴,她怕许大夫扎她针。
用许大夫的话说:“治疗积食用针灸法最好。”
这法子省钱。
十一娘是个急性子,已经走到了最前头,一边走一边跟人说大缸凭空出现的事,结果走着走着,发现许玉一阵风似的从自己身边过去了。
十一娘张大嘴,指着许玉的背影,扭头看向一旁的李八娘:“她,刚才不是说不急么?”
李八娘也懵:“难道是缓兵之计?”
十一娘立即提着衣角跑了起来:“不行,我的时辰在前!”
刚才还“修仙”般的精致少女们都开始拔腿狂奔。
旁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