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也坐。”
赵嘉言很担心她：“您别难过了。”
赵老太太点头：“好，我不难过，我就是老了，眼泪一时不好止住，我没事的。”
赵嘉言去叫了一壶热水，兑成温水投了帕子给她擦脸。
赵老太太道：“今日既然出来了，咱们索性在外面吃，也说说话，祖母一肚子心里话，平常也没个人说一说。”
赵嘉言疑惑道：“祖母，许姑娘真的是表妹么？”
赵老太太默默颔首，只是再抬头却说：“不提她了。是也好，不是也好，终归跟我们家没缘分。”
“你那时候还小，不知道当初的一些旧事。你祖父很有本事，你姑姑其实能耐也不差，从小跟着你祖父做生意，打算盘都是一把好手，反而是你爹那时候整日斗鸡走狗不务正业。老天爷啊，有情也无情，给了你姑姑天生做生意的头脑，却拿走了她的姻缘线，让她所嫁非人，最终连性命都丢了。”
赵嘉言：“许家真的那么不堪么？”
赵老太太道：“许家就是一家子下三滥。你姑姑跟中了蛊似的，一门心思落在许世明身上，我有时候盼着她早点醒悟过来，难道女人只能指着男人过日子？可是她到死也没再跟娘家联系过。我养了她那么多年，小时候她生病，吃了药就吐，我一点点的喂，愁的几乎白了头，唯恐这个孩子养不活，谁知养大了，却离了我，再也不回来看我一眼……”
赵老太太的眼泪又涌了出来。
赵嘉言不知道该怎么安慰。若是他父亲在，想必又是一顿破口大骂，也幸好这几日父亲在外头谈生意，否则他也不敢带祖母出来见许玉。
他握着老祖母的手，绞尽脑汁的安慰道：“您不是说姑姑后悔了么，她其实就是太要强，若是早点写信来，我想爹爹纵然生气，也不会不管她的。”
赵老太太点头：“我这一生，最得意的是为你爹娶了你娘，又有了你，亏得你的性子随你娘，不像你爹那样倔驴似的。他们姐弟俩其实一样的脾气。你爹生气，是觉得你姑姑早不托付娘家，晚不托付娘家，等着你表妹都不好了，才叫人来报信。”
在赵英光看来，这就是赵氏不做人，故意来气自己。
赵氏已经亡故，谁也不知道她心里是怎么想的，也或许是赵氏想说，我跟女儿都走了，赵家要是看许家不顺眼，尽管去报仇雪恨吧。
可是，这又谁能知道呢？
故人已逝，芳魂不再，她后悔与否，都被湮没在了过去的时光里，是再也不可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