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样的故事,不一样的人讲出来,给人的感觉也不同。
谢绚自然是站在许玉这边的,他没法就这件事去同情赵家,当然,也不怎么责怪赵家。
赵家有赵家的立场,许玉都不曾说过什么,他就更不会置喙。
也因此,谢绚的表演很真实,起码骗过了赵嘉言。
“可是,据我所知许姑娘是来投奔许大夫的,乃是许大夫的侄女。”
赵嘉言能来这里,赵家自然是提前做了许多功课。
“听说是许姑娘先来的新城。”
谢绚笑了起来,的确如此,他当初也考虑到这种情况,想着万一圆不回来,这就是最大的疏漏,幸好许大夫本身也经常东奔西跑,许玉先来,许大夫后来,就可以说是许大夫让许玉来的,结果许大夫反而路上耽搁了。
于是点头道:“说起来,此事我还真晓得一二,许姑娘父母双亡,她家祖父祖母恼她命硬,将她赶出家门,许大夫听说了此事,便写信回去,说叫许姑娘来新城找他。他本以为自己会提前到,谁知路上行医耽搁,反而不如许姑娘到的早……”
他这种说法,跟赵英光托了李博文的面子从宋师爷嘴里问出来的差不多。
可是,许玉长得跟家里存的他姑妈的画像很像。
而且,姑母的女儿也叫许玉。
为了避免暴露许玉,谢绚没有多问赵嘉言,赵嘉言从他这里没得到更多的信息,只好旁敲侧击的问谢绚跟许大夫的关系。
谢绚笑:“是我母亲祖籍那边的亲戚,世代交好。”
他端了茶,赵嘉言站起来告辞,看上去仿佛还有许多话想说,但最终没说。
谢绚起身去了何驸马府。
何驸马起的早,练了一趟拳,重新沐浴后正预备吃早饭,一见谢绚来了,笑着让他坐下再用些。
“我以为你直接去何府了呢?怎样,前几日一路可还顺利?”
谢绚道:“我想您今日肯定要过去的,所以不如跟着您一同前往。路上都很顺利。”
何驸马笑:“你呀,何府今日肯定很多公子姑娘,你早点过去,也可多认识一些人,李家族学固然不错,新城这么大,别的家学社学也有很多优秀的子弟。”
谢绚道:“老祖宗给我派了任务,叫我多陪着您。”
何家唯一的掌珠生辰,在新城的大人物眼中不算很大的事,但几乎知道的人家都想讨一份帖子,巴不得送自家孩子来长长见识,或者结交些人。
谢绚在其中属于那种被人想结交的,还有人得知他在李氏族学,辗转托了他的同窗,就为了叫子弟跟他搭上话。
何驸马对此一清二楚,见谢绚没露出反感,对他的好感更多了。
“对了,你有没有请许大夫跟白夫人同去?”
谢绚说不知道他们有没有收到帖子。
何驸马立即吩咐人:“拿我的帖子请许大夫夫妇午时赴宴。”
他这也是考虑到许大夫白天还要给人看病,所以只把时间定在了中午。何府老祖宗年纪大了,有个头痛闹热,这府里赵大夫就能看的了,但许大夫已经充分证明了自己的医术,何驸马还是很欣赏许大夫的。
他这些年其实并不多么喜欢热闹,当初把驸马府搬到新城,一方面原因也是因为母亲年老,他无子女已经是不孝,再不奉养母亲,将来到了九泉之下,恐怕也无脸见先祖。
说起来也奇怪,以前的中元节,他总恍惚觉得自己快到了尽头,马上就死了,反而是今年,记挂着谢绚,今日一见了他,昨日留在心中的那种郁伤瞬间都散了。
“罢了,你既然这么早过来,我便陪你一起去何府。”
他像个带着孩子搞社交的老父亲,心里不大情愿,还得勉强自己去做。
谢绚送了何云真一本很珍贵的字帖,不过这礼物够珍贵,却不够走心,那字帖是狂草。何云真并不写狂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