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玉跟何云真相见恨晚，到了点都还舍不得下车。
何云真的丫头笑着道：“姑娘，李家娘子们问了您三四回，婢子实在找不到理由了。”
“这是我的丫头凌月，平日里对我管头管脚还不够，她有多么厉害日后你就知道了。”
许玉见凌月看上去比自己高，便甜甜的喊了个“凌月姐姐”。
凌月连忙道：“许姑娘千万莫客气，您喊我名字便好。”
凌月并不去学里，将她们俩送进门后仍旧回马车上等着。
上课前许玉就知道了下午先生会让大家抄书。
何云真告诉她：“我们抄书用的都是小楷，这些书有的会散出去，给那些想读书却买不起书的人，或者参与义卖，那样的话多是家里人去买，价格就上去了，得到的钱用来施粥或者接济贫苦……”
许玉一听心里立即敲起了鼓。祁公用炭笔写字是因为用不起笔墨纸砚，她喜欢用炭笔就完全是因为她的毛笔字还不如狗刨。
“怎么办呀，何姐姐，我写字好丑！”
何云真笑：“咱们先悄悄去找先生说说，放心好了，管着这事儿的是孙先生，她最是和气。”
许玉被安慰到了，去找先生的时候就比较轻松。
孙先生果然好脾气，听见许玉说自己写字不好看，道：“那你别抄复杂的，先抄写简单的，对了，你画画怎样？”
许玉想起被毛笔支配的画图的恐惧，将脑袋摇得像拨浪鼓。
何云真在一旁忍笑忍的很辛苦，说起来奇怪，要是别人像许玉这样，她早烦了，绝对不耐烦跟人家玩，可是换了许玉，何云真就觉得无论许玉做什么，她都觉得好。
但是孙先生没有何云真的滤镜，她拿了纸笔过来，自己写了一行字，让许玉写。
许玉的厚脸皮失灵了，欲哭无泪的拿着笔，别提有多么难受了，她不是怕丢人，她是怕先生失望，怕辜负了何云真的好意，早知道她就让谢绚帮忙进学了。
她趴在桌子上，努力回想刚才孙先生运笔的样子，一字一画的把那行字都写完了。
何云真离的远，看不到许玉写的字，但是能看见孙先生的表情，只见孙先生先是微笑期待，然后脸上渐渐趋于面无表情，再然后孙先生似乎被许玉的字辣到了眼睛……
许玉写得一头汗，她也不敢擦，战战兢兢的交给孙先生，何云真还鼓励她呢！
孙先生接过来，深吸一口气一抬手，许玉那时候也不知在想什么，一把把孙先生的手给抓住了：“先生，我从前没有正经的写过字，您给我一个机会，我等放学回去一定好好练字！”
孙先生道：“你不是没有正经写过字，你是一点儿基础都没有，这样吧，你今儿下午别去抄书了，就在这边临摹字帖。”
许玉点头如捣蒜：“嗯嗯，我一定好好写。”
她这是上学第一天就被老师留在了办公室里啊。
孙先生站起来领着何云真去了教室，把抄书的用具都发下去，为了让抄出来的书册整齐一致，学生们用的笔墨和纸张都是统一的，写得是小楷。
何云真路上还试图为许玉讲情，孙先生心道，就许玉那字儿，说她写得是狂草都是对狂草的侮辱。
其实孙先生这样说，真没冤枉许玉，今日在课堂上，大家都发现一向好脾气的孙先生脾气更好了，对学生们简直称得上是春风化雨。
许玉呢，捏着毛笔，果真在孙先生的备课房里待了一下午，孙先生溜达过来巡视，指出她的姿势不对，就这样写了整整一下午，许玉站起来的时候感觉天旋地转，整个人都不好了。
孙先生对她写的字依旧不满意，可是对许玉的态度还是比较满意的。
“你今天拿这份字帖回去，临摹两张大字。”
许玉一听才两张，刚要点头，孙先生就拿着笔圈出了她写的一个字，指着道：“要写的跟这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