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兮今年十七岁,小时候玉雪可爱,长大也容貌不凡。
在吴郡,驸马府的地位超然,纵然何驸马半隐退状态,那也还兼任郡守,凌兮的母亲是公主在宫里时的女官,父亲是何驸马的管家,这样的身份,凌兮要是嫁给那些三四品的大员不好办,嫁去六品、七品的人家却易如反掌,从十二岁上,上门求娶她的人就络绎不绝。
怎奈凌兮从小跟在公主身边,眼界奇高,寻常男子根本入不了她的眼,更勿论入心。
她母亲与公主的情分极深,长公主与何驸马谈及谢绚,当然也会与身边女官议论几句,所以凌兮很早就知道谢绚有多么惊才绝艳,只是那时候没见过人,总忍不住怀疑会不会有人故意夸张,毕竟谢绚就算不靠长相,也是世家豪门,令人趋之若鹜。
直到这次见了谢绚,凌兮的一颗芳心瞬间就给了出去。
一见谢郎误终身。
凌兮自问品貌才学都不差,幼时由母亲亲自启蒙,学问可比李氏族学的姑娘还要精深,若要非说不足,那就只有出身差了些。
自从芳心落在谢绚身上,凌兮背地里哭了好几回,对爹娘都不大待见,却对何驸马格外恭敬,心里想的是,何驸马既然这么喜欢谢绚,没准会有给谢绚说亲的打算,如果真这样的话,那她就可以近水楼台先得月。
只要博得何驸马好感,让何驸马收自己为义女,没准还能向朝廷讨个封号,这样一来,自家的身份就足以傲视多数人,嫁给谢绚也不算辱没他,毕竟公主的义女怎么也不可能给人做妾。
定下了计划,凌兮寻常却不往谢绚跟前凑,只作矜持状,暗地里则仗着身份便利,对正院的一些事都了如指掌。
这次江雨说有朋友借马车,凌兮本没放心上,连马车都需要借的朋友,肯定上不得台面,直到她在花园子里头走动,听见有人议论江雨将谢公子的坐骑拉出去驾车。
凌兮瞬间上心。
她绕过去,笑着问:“你们在说什么?”
几个说笑的小厮连忙喊她“姐姐”,又用袖子擦了凳子让她坐,然后七嘴八舌的告诉她:
“江雨想让谢公子的爱马驾车,踏雪可不肯呢,把江雨推得团团转。”
凌兮笑着点头:“估计是不好意思用府里的马,你们怎么也不主动说一声?”
“咱们都说了,驸马爷早就交待了,说只要客人提出的要求,都需尽力满足,只是江雨不肯,偏要用踏雪去驾车,马儿看着可委屈了。”
凌兮紧跟着问了一句:“那它真的去拉车了?”
众人点头:“去了啊。”
凌兮心下一沉,脸上挤出一个笑容:“等江雨回来,你们可得好好问问,他这么委屈踏雪,到底用这马车做什么去了。问好了,叫人去跟我说一声,免得后面驸马爷问起,大家都一问三不知的。别的还好说,叫驸马爷知道大家怠慢了贵客,这可不行。”
大家伙儿忙不迭点头,七嘴八舌地说:“姑娘放心”、“姐姐只管放心,咱们一定盯好了。”
江雨让踏雪去驾车,踏雪一看就拒绝了,不肯听从安排,江雨心里本来就别扭,见状抱怨道:“我也不想让你拉车。许姑娘要用马车,多少马用不得,公子偏要让你去。”
说着打算最后再试一次,实在不行,他就去回了公子,就说踏雪不肯。
不料踏雪这回竟然老实了,乖乖地站着不动,江雨就这么把把马车套好了。
他自己还稀奇呢,有来围观的小厮,他也不背人,还笑道:“这也是一景,从前这位大爷可是不碰马车的。”
江雨亲自把马车送到许玉面前,许玉这才发现拉车的竟然是踏雪。
“踏雪!”她去摸马脖子,踏雪也低头让她摸。
一人一马很是亲热。
江雨不放心:“许姑娘您去哪里?我送您吧?”
许玉指着一旁的小乞丐祈善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