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那时,她几次三番催他离去,甚至要给他盘缠,他在端午之前离开却仍悄悄安排那一场灯会。
不过虞瑶那个时候没有往楚景玄身上想。
是今日见那皮影戏班子,猜乃他花费钱钞请来的才记起端午的灯会。
如出一辙的手笔。
略作试探便确认是他所为。
“娄公子,你对昭儿如此上心,我心里也是感念的。”
虞瑶温声冲楚景玄道,“只无论如何,不想看你平白费这许多的钱钞。”
楚景玄直觉这话有哪里不太对。
未待他想明白,见虞瑶伸手来关门,他避开两步,回过神时,愕然抬眼,小门已在他面前关上。
“瑶瑶,不是。”
楚景玄上前一步,隔门对虞瑶说,“不是因为昭儿,是因为你……”
小门另一侧什么声响也无。
楚景玄噤声,紧抿着唇,忽听虞瑶的声音响起:“娄公子可知,为何我后来并没有养狗?”
养狗?
楚景玄记起来,是他上一次离开之前听见过她说的话。
说要买一只大狗回来看家护院。
确实没有……
小院里没养狗,隔壁院子同样没有。
那日他费心捉来萤火供她赏玩,以为她会喜欢,或至少博她一笑,却没有得半句好笑,实在打击。是以楚景玄有意不去想这些事,不想自己找不痛快,只听虞瑶旧事重提,他一时好奇:“为何?”
“因我只是不需要那些。”
虞瑶语声平静,复道,“夜深了,娄公子早些休息。”
楚景玄便很快听见她远去的脚步声。
但她留下的一句话,他在心底反复咂摸许久,愈发觉出苦涩——只是不需要他的小意殷勤而已。
原来许多事,瑶瑶都知晓。
上一次离开灵河县的前一天夜里,她那些话也是故意说与他听。
而今不像之前那样抗拒他……
不是被他感动或接受他心意,想来是因昭儿这个孩子。
楚景玄揣摩着这两日虞瑶的态度。
说到底,更像允他和昭儿接触,方才有,愿意让他和昭儿独处。
可被她不似之前冷漠的态度多少冲昏了头脑。
以为是在尝试接纳他。
抬手摁一摁眉心,楚景玄轻叹一气。
哪怕这样,也是向好之始,他想,瑶瑶不记得以前的事,能对他有这点信任已是不易,他不能浪费这份信任。
慢慢来。
楚景玄又一次在心里提醒着自己。
这天夜里虽辗转难眠,但及至第二日,他照样一大清早提着早膳去敲门。
虞瑶也没有将他拒之门外。
前一天夜里虞瑶说过的那些话、话里藏着的意思,楚景玄牢记于心,以自我警醒不可急躁莽撞。
他照旧陪着宁宁和昭儿玩,依言给他们在院子里架起一架秋千。
如是无波无澜又过数日,一日早膳过后,楚景玄正带着宁宁和昭儿在院子里荡秋千,听见虞瑶说要准备马车。
他偏头朝廊下的虞瑶望去。
“要出门?”
“嗯。”虞瑶颔首,慢慢走到秋千附近,“去书院。”
解释过,她又冲宁宁和昭儿说,“你们在家要乖乖听话,知道吗?”
并排坐在秋千上的两个小孩儿颇不配合,立刻吵着要抱。虞瑶无奈,伸手挨个抱他们一抱,便欲出门,楚景玄想跟着去,又担心虞瑶认为他扔下孩子不管。
“姐姐让娄公子一道去吧。”
慢两步走上前来的虞敏扭头看着虞瑶,“有娄公子跟着去,我也放心。”
先前从书院回来的路上,他们遭遇山匪伏击。
幸得有祁寒川与及时赶到的楚景玄,才没有出什么事。
虞敏两句话也是说她心有余悸。
可到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