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苏荷安置好了许巍然,换上劳役所穿的粗衣麻布质地的长衫,昨晚兴奋的一夜未眠,拟好了一份应对说辞,来攻破聚福县劳役所的询问。
聚福县劳役所
张所长打量着眼前这个精瘦的男人,一张旧手帕围着脖子,只露出鼻子以上半张脸。
“方平?”他一副书生样,字却写的这么丑,“你不识字,不会写字吗?”
“是的……不会……”苏荷害怕被看穿,躲避着张所长审视的目光,“这上面……名字是当时办证时……现学的……”
“你的脸怎么了?手帕拿开我看看。”张所长见他磨磨蹭蹭不动手,婆婆妈妈的,直接半站起一把拉下,看到他左半边脸接近下巴位置,有一片烫伤疤痕一直延续到半边颈脖。有些骇人。
“你这脸怎么弄的?”
苏荷赶紧用手帕捂上:“去其他地方打零工,不小心……烫的。”
张所长彻底无奈摇摇头,看他身材也应该没多少力气,脸上带疤吓人、又不识字、说话不利索是个结巴,这些条件加起来,卖力气没有,卖文化也没有,在哪想找个工作都难啊。
便拿起他的劳役身份字据,揣进兜里:“你这个条件,在这里怕是找不到可以做工作啊,你先同我去县里转一圈,要是有人要你,你就留下,要是没有,我也帮不到你了,你就去其他县的劳役所试试吧。”
张所长带着他,走完了整个聚福县,走了一圈,并没有人家愿意留下他,试过耕田种地除草,人家嫌弃干得慢,试过喂猪喂鸡赶家禽,却被鸡鸭鹅追的撒腿就跑,甚是狼狈。
“小结巴,我是真帮不了你了。”掏出劳役证要还给他。
苏荷慌的拉着他袖口:“请求帮帮忙吧,我……一定要来……这……”
张所长根本听不清他结结巴巴的在说什么,但看他的样子也能猜出:“我不是不想帮你,那你的确是什么都不会,没人要你嘛!”
苏荷抓紧了他的衣袖,四处张望着,看到一处人家,一个老婆婆坐在院子里编着柳条,急忙用手指道:“我……能干那个!那个!”
张所长望去,那是姜家的老夫人。
“编织这种活,我也觉得你能干,但是她家从不要劳役的,她家只有三口人,家中活就这么多,不需要劳役的。”
苏荷昂起头请求:“我可以要……少些工钱的。”
张所长拉他起来,边走边说道:“你工钱再少,就不用要了,干脆给人打白工好了!行了行了,我带你去问问吧,要是还不要你,你真的要走了!”
带着他走到姜家屋前,弯腰拱手笑道:“霞婆婆……忙着呢……”
李霞缓缓抬起头:“什么风把张所长吹来了?”注意到他身后站着一个小伙,“哟,哪里找的书生啊?”
“他是劳役,来找工作的,您看,您这日夜编织的,找个帮手?”张所长讨好的在她身边蹲下。
李霞打量了那书生一眼,小声说道:“他能干嘛?手无缚鸡之力,怕是这柳条都拉不动。”
张所长‘哎’了一声,掏出他的劳役证:“我都带他在这转了一圈了,他什么都不会,没人要他,您就发发好心,让他跟着编编柳条呗。”
李霞招手让那书生前来,要看看他的手,仅仅是瞥了眼,嫌弃道:“你看着手细长的,一看就没力气,编什么编!”
见张所长也没法子地摇摇头,苏荷连忙蹲在老夫人面前:“老夫人,求求你……就让我留下吧,我能编……我能做,真的!”
苏荷擅自拿起几条柳条,编了起来,刚才在张所长和老夫人对话时,一直盯着那编到一半的箩筐,看的仔细,在心里一步一步算计拆解。
李霞看着他刚开始编的笨手笨脚的,但是编的几步下来,还是有点样子的:“你真的第一次学吗?”
苏荷抖筛般点着头。
李霞心里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