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着锦衣华服,骑在马上却没什么气势。
怕是个惧内的。
侯府门前站着一个青衣公子和几个家丁,这一位便是新娘子的兄长,崇宁侯府唯一的男丁,孟子慕孟侍郎是也。
竹苓发现她直盯着这位需要三个词来介绍的公子,想起几日前,她也是这么盯着月文楼里的那道红烧肉的,便问道:“殿下,你饿了吗?”
谢晏晏转过头:“对啊,等会咱们去邵府多吃点。”
竹苓吃惊地道:“殿下收到喜宴请帖了?”
谢晏晏不语,仍探头探脑地望过去。
经一番下来,邵居行终于将孟颐霏迎出,人群里登时一阵夸赞声。
那新娘子孟颐霏穿了一身青金石蓝的嫁衣,手中拿着一把朱红团扇,遮住了面容,头顶上正撑着一把红伞,左边是她的二姐孟歆然,右边是崇宁侯和孟夫人。
崇宁侯府的二小姐孟歆然是这京城里数一数二地以惊艳闻名的美人,早年间也许过一门亲,只是不知怎么这门亲事就黄了,她竟一直独身至今。
如今芳龄二十六,竟更加艳美绝俗。
府前人头攒动,众人好似不是来看新娘子,而是来看孟歆然的。
正在谢晏晏感慨之时,她不知怎么被挤到了前排,然后被谁一踹,直接踹到了新娘子跟前,跪在了地上。
她怒火中烧,正欲起身破口大骂,是哪个兔崽子敢踹你华阳祖宗!
眼前出现了一双华美的云头锦履。
华阳祖宗感觉情况有点不太妙,她仍低着头,仍旧跪着,往后挪了几步,不愿起来。
竹苓快步来到她旁,急忙低声问道:“殿下怎么跪上了?”
她暗道,这世上还有比她更倒霉的人吗!
头顶上登时传来一声戏谑的笑:“参见华阳公主,殿下怎么有空莅临鄙府?”
此语一出,大大小小跪了一地,众人皆惊,华阳公主乔装成男子来这作甚,莫不是要强抢新郎官?亦或是强抢新娘子?
就连在马上的邵居行此刻也下了马,直挺挺地跪了下来。
谢晏晏咬咬牙,暗道冤家路窄,又在心里将孟子慕给骂了个遍。
我忍!
她起身拍了拍膝盖,挥手让众人起来,讪讪地对着那青衣公子笑道:“颐霏妹妹乃我多年好友,本宫定是要过来瞧瞧的,贵府与本宫府邸相邻,又岂有不贺之理。”
孟子慕生了一双含情脉脉的桃花眼,此时却是一脸看好戏的神情,直盯着谢晏晏看:“哦?臣还未曾听闻您与舍妹之谊,臣还以为殿下您贵人多忘事,将故友的情义都忘了个干净。”
“倒也不至如此,只是本宫少时曾在孟府住过一段时间,与颐霏妹妹亲厚些罢了。“谢晏晏继续强颜欢笑,向孟歆然使了使眼色,“你瞧,这迎亲礼都被本宫给打断了,误了吉时可不好。”
孟歆然不为所动,甚至在憋笑,孟夫人上前,柔声道:“请殿下在一旁观礼。”
谢晏晏行了个颔首礼,如愿站至一旁,摸了摸假胡子,饶有兴致地看着孟颐霏被迎进轿子里,正想着寻个空子溜之大吉,孟子慕却堵住了她的去路。
她登时看向马上的邵居行,略显夸张地赞叹:“好俊俏的公子啊!”
孟子慕没搭话,只是整了整衣襟。
她继续试图从人群中钻个空出去,他轻轻勾起唇角,朝她作揖:“请华阳殿下至邵府赴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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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不是可以去喜宴了么。”谢晏晏欣然自喜地坐上马车。
去邵府的路程其实不长,只是马车里来了位不速之客。
本该随着迎亲队伍去的孟子慕行云流水般地钻进她的车厢。
“鄙府马匹不够了,想借借殿下的东风。”他是这么说的。
他既死皮赖脸地坐上来了,谢晏晏倒放松下来。
“没想到你们家这个小霸王竟然嫁给邵家那个纨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