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车厢滩的前方,正有一艘货船正在激流中艰难前行。在船的前面,四五根纤绳上正有百十来个纤夫拉纤。
这些纤夫走在北岸山壁上开凿出来的一道沟槽一般的通道里,毛竹编制的缆绳被巨力拉拽得嘎嘎作响。
这些纤夫们整齐悠长地喊着号子,身体几乎与地面成了平行的姿势。在峭壁之上拼命的向前挣扎,才能拉着船一寸寸的向前挪动。
就在这时,沈浪眼看着前方的这艘货船在慢慢的行走过程当中,忽然就是船身一顿!
然后就见那艘船的船尾渐渐的向前偏移,整个船身在河道中慢慢的横了过来!
“死纤了!快放!”
霎时间,只见沈浪后方的一艘船上,一位黑甲士兵猛的站了起来,向着前方大声的呼喊道!
沈浪回头一看,只见这个人正是常铁豪。
在墨字营里开除了张谷雨之后,这位护卫营的军士就补充到了墨字营当中。现在沈浪的墨字营,人数还是500人。
沈浪一听到常铁豪的喊声,就知道前边这艘船一定危险了。
因为他的墨字营里,五百名军人几乎都是纤夫出身。他们作为配军,在长江上拉纤已经足足三四年了。所以他们一看到前方那条船的情形,就知道出事了!
就在这时,只听见悬崖上那些纤夫们一阵大声的呼喝!
如今他们的脚下已经是寸步难行,显然他们一直拖着那条客船,船头已经顶在了水下的礁石上!
一霎时间,只见那些纤夫们整齐的呼喊出了一声号子,然后飞快的想要把肩上的纤绳扔下来。
可是就在这时,只听江心上那条船忽然间发出了一声巨响!
只见那船身的前部,有三分之一的一段船头,在顷刻之间就被礁石扭断了!
船上绑着那四五根巨缆的纤杆,还在后面的船身中部。这一次的船头断裂,刹那间就让流线型的船身变成了一只接水的瓦罐,汹涌的汉江水顷刻之间就冲击到了船只的断面上,拖着这条船飞快的向着下游冲击而去!
只见纤杆上的船缆飞一般的被抽了回来,在崖壁上的那些纤夫,有的手疾眼快,已经将肩头上背着纤绳扔掉,可是有些人毕竟还是手脚稍慢了一点。
就见远处的纤绳前方连着一个个纤夫的身体,就这样从绝壁上被拽了下来,一直落到了波涛翻涌,犹如开锅热汤一般的汉江里。
霎时间,那近百余名纤夫,就有将近一半的人消失在滚滚的江水之中!
只见悬崖壁上,一声声惊呼的声音从两岸的山壁上回荡,犹自回声不止。崖壁上的通道中,那些纤夫们一个个跪在地上,看着江水之中转瞬间消失的同伴,凄厉的大声呼嚎了起来!
沈浪眼看着前面的半艘破船,飞快的顺汉江而下,向着他们的船队接近而来!他刚刚一咬牙的功夫,就感到旁边的张还,一把拉住了他的手腕。
随即,沈浪就看见汉江上的这半艘船,忽然发出了用房门夹碎核桃一般的咔咔响声。
只见这艘船在车厢滩河道的一侧,被无数的暗礁接连碰撞,倾刻间就解体崩坏,碎成了一片漂浮的碎片!
天威难测,人如草芥,这就是汉江!
……
沈浪眼看着无数破碎的船板和散落的货物,从他的船舷边飞快的漂过,就见他狠狠的咬了咬牙!
从上流的激流中冲下来的,就只有这些船板。而那些死去的纤夫却连尸体都没看见!
沈浪一回头之间,就见他的墨字营士兵们坐在各自的座船上,全都在焦急的向着河流中间看去。他们拼命的想要从水中找到一两个幸存的活人,但是所有的人都是一无所获!
“这怎么办?咱们还能过得去吗?”
这时候,即便是原本身为水匪的师宝瑛,也忍不住脸色冷峻的向着沈浪问道。
沈浪闻言回过头,看了看他在利州路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