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他们要是回军的时候不走西汉水,而是直接顺着陆路返回呢?”天子又继续向着吴德柄问道。
“到时候蜀道之难,难于上青天。林立的大巴山脉,有的地方连单人都难以通过,更何况是骑马前进了!”只见吴德柄恭谨的奏报道:“就连蜀中本地的百姓上山,都少有挑担而行,而是背负箩筐。可见蜀道之险,重甲铁骑是极难穿越的。”
“原来如此!”只见赵与芮听了吴德柄的说辞之后,立刻就大大的松了一口气。
“这么说来,他们就只剩下沿汉水东进,穿过利州西路,直奔利州东路腹地这一种选择了?”赵与芮向着吴德柄问道。
“天子圣明,正是如此。”只见吴德柄点了点头。
“那依卿之见,有什么退敌之策吗?”赵与芮当即问道。
吴德柄见天子问起,他连忙答道:“依臣之见,想要拦住西夏大军,唯有沿着沔河汉水各地层层布防、节节防守,一步一步消耗他们的锐气。直到那些西夏铁骑坐困于我坚城之下,到时候他们进攻无望,自然就会无功而返!”
“放屁!”如果不是赵与芮强行忍着,这两个字差点儿就从他的口中直接骂了出来!
他又不是傻子,刚才吴德柄说的这话,难道他听不明白什么意思?
什么叫节节防守?那不就是能守就守,守不住大步后退,把城镇百姓都丢给西夏军?
什么叫困于坚城之下,自然无功而返?那不就是等人家抢掠够了,到了连拿都拿不动的地步,然后就心满意足的退回去了?
就这种烂主意,居然是当朝的枢密使说出来的!赵与芮简直是难以置信!
等到赵与芮火冒三丈的坐回了龙椅上之后,他又在心里边细细的想了一下如今面临的局面。
如今西夏人入侵,肯定是要迎面打回去的。不然这些人抢滑了手,肯定没事儿的时候就过来抢掠一回。
至于发兵攻打,现在调集各地的军队肯定是来不及了,只能发动利州东西两路,原本的那些的守军。
因为利州路遥远,距离临安可是足足4000里路!要是朝廷的禁军开奔那里,从粮草军需到装备,一样样的安排下去,再安排部队行军。等到那些赶边疆的部队到了战场上,估计这一次的作战肯定是赶不上了,也许正好能赶上西夏下一回来抢劫!
所以面前的情况,就涉及到调机本地边军防守利州西路的问题。
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么在朝中,史弥远的力量主要是在中枢和文官这方面。只有后党的崇福侯在军中和边军中素有威望,说不定能调得动边疆的那些边军。
想到这里的时候,赵与芮已经想到了退朝之后,怎么私下里和崇福侯商议上面去了。
就在这时,只见朝班之中又站出了一个人。
赵与芮一看,只见这个人是刑部尚书赵汝述,他可是铁杆儿的史党。
毫无疑问,他这个时候蹦出来,要说的事肯定和边患一点关系都没有的。
一想到这家伙在这个时候还来添乱,赵与芮一看见他就是觉得一阵腻味。
可是没办法,听见人家赵汝述说有奏本,他这位皇帝也只好让人家奏报上来。
“禀陛下,”这个时候,就见赵汝述奏道:“臣今日接到奏报,淮南东路……”
“看看!果然扯到海边去了吧?”赵与芮才听了几个字,就强忍着自己才没把眉毛皱起来。
只见赵汝述接着说道:“淮南东路通州知州奏报……”
“啥?”
一听见“通州”这两个字,赵与芮立刻就是精神一振!
那不是沈浪的地方吗?隔了这么久,终于听到他的消息了!赵与芮立刻就把身子在龙椅上向前欠了欠,双眼看向了赵汝述。
“……据报通州水匪猖獗,已经占据村镇、进逼州城,知州沈浪难辞其咎!”
“怎么就难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