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了花!
楚怀冰清楚的看到,他的头盖骨就像是一颗摔碎的鸡蛋一样炸裂开来,脑浆被崩得四处飞溅!
那是楚怀冰第一次看见先生,他当时手里面拿着一根圆圆的铁管子,正站在十来丈远的地方,静静的看着他们这伙贼人。
不知道为什么,楚怀冰觉得他的衣服应该是白色的。在她眼中那一片血海一般的世界里,那似乎是唯一的白色。
随即,先生的身边有几个身影冲了过来。
其中一个高大的女子,手里面的长剑犹如雪山群峰一般闪亮。每一剑下去,都有一个贼人的脑袋或是胳膊飞上天空。
还有一个叔叔,他的手中似乎是拿着一把刀。
那把刀细窄修长,尖端锐利,就像是一枚细长的尖刺。雪亮得直刺眼。
这把刀一刀一刀,好像从不落空,每一刀都刺在贼人的心脏上。
然后,楚怀冰就看到贼人这边的人已经寥寥无几的时候,有一个贼飞快的向着山上跑了过去。转眼间,他就朝着斜刺里跑出了十来丈远。
然后忽然之间,有一个一直站在那里的女子好像轻轻的扬了一下她的手。
远远的,那个贼人的脑袋忽然就向后一滚,从那个人的脖子上掉了下来,一路顺着山坡上滚落下来。
直到这个时候,他的无头身体居然还接着向上纵跃了两步,之后才喷着血水扑倒在了山坡上。
沈浪走了过去,把这个双眼殷红如血的女孩抱了起来,一步步的向回走去。
在那一刻,楚怀冰忽然觉得,一直整天整夜萦绕在自己身体里面的恐惧,似乎是就像是退潮一样,一霎时就消失的一干二净。
妈妈已经不在了,布老虎上面也沾满了污泥,楚怀冰下意识的想到。这个男人的肩膀,可能是这世上唯一能让她感到温暖的东西了。
“贼人都死了,你也安全了。”就在这时,她听到这个白衣男子在她耳边轻轻的说道:“告诉我,你想要什么?”
楚怀冰想了想,然后她伸出手来,用脏污纤弱的手指了指白衣男子腰间的那根铁管。
“你要它干什么?”只见这个白衣男子笑着向她问道。
“我…不要再做…小羊羔…”
楚怀冰说着,她忽然看到这个男人的肩头上一片殷红,原来是自己的眼泪滴在了上面。
“你最好想清楚,”只见这个男人忽然收起了笑容,双眼看着她说道:
“在这世上,不做羔羊,便做豺狼!”
……
“那是我最后一次哭泣,也是先生第一次拥抱我。我记得很清楚。”
“先生跟我说过:心有血泪,绝不轻弹。”
“先生给了我一把斧子,所以我用来敲碎那些死囚脑袋的时候,我从来没有过一丝犹豫。”
“天下芸芸众生,除了先生之外,人人可杀!”
这就是楚怀冰,沈浪暗箭营中的第一个弟子。
她还不知道,在短短的四年之后,她的名字就已经是天下皆知。
那时候,她是十六岁的杀手之王——血眼修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