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傅,我们不是去避暑吗?”花生抹一把汗,“我们出发的是不是晚些了。”苏哈儿带着花生自姑苏城出发已有月余,夏虽初却烈,二人终于离开东洲富庶之乡,翻过几座山,又越过几条河,要往西北苦寒之地去了。
西去路遥,此时二人正近中洲。中洲虽居神州腹地,却极为荒芜,十里无人烟,百里不见城,偶有高山拔地而起,亦是山势陡峭,怪石嶙峋,草木如针似剑,在山中野蛮生长,别有一番风景。
“倒是为师草率了。”苏哈儿强忍住嘴角的笑意,“西去不周山避暑本是极好,奈何长路漫漫,你我脚力不足,便不着急忙慌了,我们走到哪玩到哪。如今你只瞧见这中洲贫瘠,却不知中洲虽地广人稀,却有名山胜水无数。其中亦不乏避暑胜地。待我们真正到了中洲,你便知晓了。”
“我只知道师傅骗人,我快热死了。这比茅山还热了许多。”花生嘴唇有些干裂,在东洲待得久了,这些干旱的荒原他还未能适应,“中洲土地我瞧着也极肥,为何却不见草木?为何我们近几日的路,只上山,却不觉下山。”
“是不是白日里渴的勤了些?夜里还日渐凉些了?”苏哈儿停下脚步,随手捡了根枯枝捅一捅地面,“这土原本肥沃,奈何中洲雨少,地势高处又无大川大河,因此土地干涸皴裂,草木稀少。近几日行路如登山,越走越高,待再行几日,你再聊聊感受如何。”
“再行几日,便赏得到好景?便避得成酷暑?”花生气呼呼地问。“好景就在眼前啊,这份萧索之意你之前可曾见过?便不觉得有些壮美?至于酷暑,心静自然凉,养心静气,便不热咯。”苏哈儿笑呵呵的走在前面,并不理会花生的情绪,心中却暗喜,“嘿,让这小天才受点小挫折也不错嘛!”
“远看石头大,近看土坷垃,生气跺一脚,都是小渣渣。”花生听了苏哈儿的话也不恼,四处张望着,自觉此景确实不曾见过,东洲精致,这里粗犷,于是四处瞧瞧,心中默默比较着,竟然觉得有趣,只是师傅说的“心静自然凉”,他是真的心静不下来,自然也就不觉得凉,此时日头正晒,也不见有风。
只能挨着,又走了许久,见路边有块一尺见方的破的木板,小手勾了勾,试着控些风将木板吹起,飘在头顶遮阳,虽然耗些心神,倒是有遮阳奇效,于是近几日积攒的坏情绪很快就飘散开了,只剩下对这片土地的好奇。
“还tm能这样?”苏哈儿又一次在心中口吐芬芳。
又过几日,渐黄昏时分,暑气已经开始消散。师徒二人远眺西北,此时日头未落,甚至依然有些狠毒,只是西北有山,实在是高出这荒原太多,显得太阳下山早了许多时候。
“八百里巍巍太行,当之无愧的中洲第一山。翻过此山,我们就算是到了中州腹地啦!”苏哈儿仰头灌一口酒,“今日且在此地歇息,进了山路便难行咯。”花生看着远处的山,心中感慨万分,嘴张的老大却始终不曾言语,只是愣愣点了点头。
当夜幕铺下来的时候,花生刚吃过晚饭,正望着西北方发呆,太行山的轮廓匍匐在夜色里,无比雄壮。
“师傅,山的那边是什么?”“翻过去就知道了。”“为什么你不能直接告诉我?”“因为我也不知道。”“可是你说那边很好。”“自然是很好,不然我也不至于走这一遭。”
花生摆出一副老成的样子,叹了口气,然后挨了个脑瓜崩。
“你那三招剑,不蓄力能用了吗?”“还不行。”“那有个屁用,真对敌时,谁会等你蓄过力再打。”苏哈儿冷哼一声,自顾自喝着酒,内心却暗暗着急,奈何他对剑道实在没什么研究,所以也想不出什么好的主意,只能时不时教花生些别的拳脚功夫,教来教去,高深招式也传了不少,但是自认为没有哪招能超过那三剑,竟产生了些自我怀疑的情绪,不由得有些郁闷。
“倒是也能打。”花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