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什么地方?
当这个念头在脑海中产生的时候, 海音寺溯游忽然意识到自己在做梦。
因为现实中是不可能有这样静谧又黑暗的地方的。
没有一丝光亮,是就连最深的海底都无法企及的黑暗与虚无。
远处有光,红色的光。
这是失重的感觉, 但是他想要往前,去看看光亮的方向,却忽然发觉自己正紧紧地贴在一块冰冷的东西上。
冰冷而透明的东西,坚硬无比, 摸上去又滑溜溜的, 就像是一块巨大无比的玻璃,将他永远和外界隔离开来。
但是视线稍微上移,就看到了无与伦比的红日。
他忽然反应过来这就是刚才看到的红色辉光, 只是此时此刻,红光的源头距离他是如此的近。
那是巨大无比的球体, 在这空旷的天地之间,这样偶合的完美图形近在眼前,就像是喷薄的火焰。
他紧贴在那层坚硬的透明墙壁上的脸颊几乎都能够在感觉到那逸散出来的热量, 一开始只是由于灼烧而带来的刺痛,渐渐的,那种热量似乎越来越无法忽视,直至变成一种无法忍受的疼痛。
很大, 很圆, 很热。
他挣扎的醒过来,周围却是熟悉的一片白色, 带来一种奇怪的错位感,恍惚之间他差点把坐在自己床边的老人认作是夏目漱石, 好在在过分亲密的称呼脱口而出之前, 他看清楚了那是在红庙里见过的老者。
“醒了?”
见到他动弹了, 刚才还在思考着什么的老人立刻绽开一个和蔼的笑容,看起来倒比他真正的外公对待他的态度要熟稔得多。
“可别乱动,针要掉出来了。”
也许是看他之前在噩梦中挣扎的幅度太大,老人有些严厉地训了一句。
看着黑发的高中生终于安分了下来,他才放心地继续手上的活计。
海音寺溯游这才发觉自己身上的不对劲,身体过于无力,即使盖着被子,依旧感觉到冷,头昏眼花,勉强地用没有插着针管的手感受了一下额头的温度,果不其然是发热了。
虽然现在的情况不适宜他乱动,但是海音寺溯游还是勉强自己坐了起来,而沉浸在手上动作的老人也没再阻拦。
支起了上半身,海音寺溯游才看清楚老人从刚才起一直在忙碌着什么。
一把刻刀在老人手中灵活地上下翻飞,木制的耳坠在和锋利的刀片接触时沙沙作响,陈旧的纹路被一点点刮去,露出下面黄色的木制来。
不认识的符文和图案被雕刻在上头,海音寺溯游认出那对木牌原来应该时他的耳坠,同时也是鬼神头取信仰的媒介之一。
在看见了红庙的记忆后,他已经全然明白了自己先前浮动的信仰值是怎么一回事了。
他本来还以为这对木牌在红庙覆灭后已经损坏了,没想到现在正在被老人雕刻着。
发热让他的思维变得不太敏锐,但是他能够感觉到老人在上面镌刻的团似乎拥有着某种奇特的魔力,让人能够从中获得一种被庇护的安全感。
“您是?”之前在红庙中,他的理智一直岌岌可危,居然忘记了询问老人的名字。
“我姓李。”老人头也不抬地回答道,看起来并没有说出自己的全名的打算。
不过光是这一个充满某个文明古国的色彩的名字,就足够引发无限遐想了。
“这是什么?”海音寺溯游看着老人手上的动作,忍不住问道。
“给你小子求了点关二爷的庇护,虽然只有一点,但总比原来那个歪门邪道的鬼东西好一点。”
老人头也不抬地回答道,动作娴熟地削下来一点点木屑,让它们像是雪花一样准确地掉进床边的垃圾桶里。
“那个老东西做的鬼牌你居然戴在身上这么久都没出什么大事,也是离奇,”老人自顾自地说着,手上的动作不停,“看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