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抵是真真没有。”
“没有?”那人揪起黑鬼的衣领,像拎小鸡似的把他从床上拎了起来,恶眼相对,“有人说中午还见你吃饼干,谁不知道,格蕾总接济你,平时也没少给你零花钱,不可能才一个钢镚!别想糊弄小爷我!”
“我没没有”
没等黑鬼把话说完,那人身旁的两个小跟班便齐刷刷冲上去,像鼹鼠刨洞般在黑鬼床上翻找着。
我正想出声,大豆丁一把摁住我的手,摇了摇头,示意我不要多管闲事。
须臾,小跟班双双停手,献宝儿似的将翻出来的小盒子奉到那人跟前。
“老大,”其中一个看着略娇小的跟班说,“我们从他被褥底下翻出这个,就是不知道里头是啥。”
“呦,楠木雕成的盒子,我从前在有钱姨太太们的梳妆台上见过。”那人一把抓起盒子,来回摩挲着上面的精致纹路,神色垂涎:“给你个机会,你自己说,这里头是不是藏着金元宝?”
“没有没有金元宝”黑鬼摇尾上前,语气卑切,“火罐你行行好,这东西不值钱,里头什么也没有,不然不然我让一个月的早午饭给你,求求你求求你把它还给我”
“放你娘的屁咧!”被叫做火罐的男孩猛地一抬手,将那盒子抬得更高了些,盒子里发出咕噜噜的滚动声,显然里面是装着东西的。
火罐说:“这里头一定有东西,你要是拿不出钱,这盒子里的东西,连带着这盒子,可就都归我了。”
“真不值钱不值钱的”黑鬼几乎快要跪在了地上,双手合十,殷切地祈求着,“这是俺娘留给俺唯一的念想了,火罐,都是娘胎里出来的你要俺做什么俺都愿意真的都愿意”
“少给老子来这套!”火罐跟踹野狗似的,将黑鬼踹到一边,反手便用牙撬了那盒子上的铜锁,从里头拿出一对铜耳环。
“什么玩意儿,难不成是银的?”黑鬼用牙咬了咬,又看了看成色,怀疑道:“不会是铜的吧?肏,又是他妈不值钱的烂货!”
黑鬼跪坐在地,无助地抱住自己,双眼通红。
我终于看不下去了,不再听从大豆丁的劝阻,果断从床上跳了下来。
“烦不烦?”
还没喝止,对面上铺飘下一抹声儿,跟缕残魂儿似的,闹哄哄的寝室立刻安静下来。
上铺徐徐抬起一对眼,跟随屋子的烛火这么一晃,那对眼睛仿佛会说话一般,无形的雾气涤荡在屋子里。
“差不多行了,一个个的,以大欺小,以多欺少,连人亲娘的遗物都要搜刮,你他娘的穷疯了?”
话是狠绝的,但被这声音的主人用极温软的嗓子说出来,竟有种奇妙的享受感。
火罐将目光从我脸上挪开,转向那声音的主人,呛笑两声,“哎呦,我当是谁呢,这不咱院子里的长毛女吗?怎么,哈吉没把你皮打烂,跑到这儿逞英雄了?上回你把烟头怼我脸上的事儿还没完呢,别以为来了个洋鬼子,你们寝就有底气叫板。”
“这哪儿轮得到我跟你叫板,更用不着人家新人,光一个阿兰就让你跟哈巴狗似的止住狗吠,敢情他今儿不在,他要在,你不得跟个贵宾犬似的跟在人屁股后头舔。”
“你他么说谁是哈巴狗?!”
火罐摔下盒子,拽着那对铜耳环就往红拂的床位上去。
红拂冲门口大喊:“哈吉!”
众孩子迅速将头转向门口,我亦被那声哈吉吸引了过去,然而下一刻,耳边传出火罐的惨叫声,待众人再将头转过来,见到的已是扭打在一起的红拂和火罐。
红拂跨坐在火罐身上,锋利的指甲在他脸上疯猫儿似的抓着。
身高体重的火罐屈居在下,不甘示弱,两手狠抓着红拂的头发,奋力摆脱着他的抓挠和撕咬。
“我肏你娘的李红拂,你个王八蛋!!!”
火罐被抓破了脸,六七道血痕从左眼角横贯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