象。
直到谢父在一次前来h市的路上坠机身亡,这个本应无法感知到任何情感的少年人,才在谢父的灵堂里痛哭出声来。
——然而他就连哭的时候,都是面无表情的。
不管多经验丰富的心理医生,都对谢北辰的这种情况束手无策,说也幸好谢北辰是非典型的马基雅维利人格,要不他连哭都哭不出来:
“他与正常人该有的喜怒哀乐都隔着一层透明的墙。”
“不管墙里这孩子的‘本我’怎样哭泣、怎样悲伤、怎样痛不欲生,被这种人格束缚住的他,只要一天没能挣脱马基雅维利人格的束缚,就永远无法发出内心真正的声音。”
“这样岂不更可怜了……”谢父请来的另一位心理咨询师目露同情之色,说出了她的同僚们都不敢说的话:
“他再怎么悲痛欲绝发出一万声心音,也不会有人回应,因为他无法从人类能理解的层面上发出声来。”
“这种不被人理解的、传达不出来的无声悲哀,岂不更可怜么?”
来吊唁的亲朋好友们已经或多或少知道了谢北辰的情况。
他们边给谢父上香,边打量着谢北辰,心想不就是个心理问题么,能有多大事?结果这种打量在对上谢北辰的眼神后,数息之间就变成了震悚和恐惧:
“太吓人了……一个小孩子,怎么有那种眼神?”
“我觉得我在被什么野兽盯着。”
因此一上完香,不少被谢北辰盯得发毛的人就打着为谢成芳好的旗号来劝说她了:
“成芳啊,要我说,你也别管他了。这种情况多少年来都没人能成功改善,你还不算老,又漂亮又有钱还有学问,随便嫁个什么人不行?”
“是啊,有谢家在,不管你嫁给谁,他都不会薄待了你儿子的。你要是愿意,就点点头,我这就去帮你介绍下家。”
“一个人带着这种小孩子太累了,赶紧找个依靠吧,我听说h市本地的顾家就不错。”
“……不。”尚且算得上年轻的谢成芳蹙起纤长秀气的眉,拒绝了所有人的建议:“他能哭得出来,就说明还有希望。”
她迎着所有人或迷惑或质疑的目光,回答得斩钉截铁,几乎将一个母亲一辈子所有的誓言,都发在这一刻了:
“我相信我老公一定也会这么想的。”
“北辰自己都还没放弃呢,他还能感受到血脉相连的本能,你们没看见吗?他在哭啊……我们做父母的怎么能随随便便就放弃?我不会让他就这样被抛下!”
然而谁都没想到,谢北辰藏身在阴影里,听到了所有的话。
当来客们渐次散去之后,他终于来到了谢成芳的面前。面容清隽,可颊边尚有泪痕的少年茫然地问道:
“……是我错了吗?妈妈,我是不是不该出生,这样就不会有这些事情了?”
“不,你没有错,是天命不好。”谢成芳哽咽着抱紧了自己的孩子:
“我们都没错,你只要坚强起来就好,妈妈会一直陪着你的。”
任凭她有着亚洲常春藤的高学历,哪怕她有着在京城圈子里也人人称羡的良好文学功底,可在排山倒海也似的悲哀里,谢成芳只能依稀想起一个词来——
天意如刀。
十三年来,天意如刀。
就这样,谢成芳带着谢北辰在h市扎下了根,将谢家的生意交托给了专门的机构管理,还努力当上了高级教师,过起了平常人的日子,试图让谢北辰在这种环境中找回感情。
时间一久,都没人记得帝都还有个谢家了,只有时不时暴涨一下的股票还能证明他们还存在,只不过少了个当家人而已,该正常运作的公司还在正常运作,毕竟机构里的人员们还在指着谢家给他们发工钱呢。
别的高级教师混到她这个份上,都多半会利用手里的资源和人脉让自己过得舒服一些,但谢成芳所有的人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