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天光未暗,宫墙上的风灯都已亮了起来,眼看避无可避,舒宜只得跪下行礼:“太子爷吉祥!”
她故意将自己缩在红墙下的阴影里,压低了声音,想来自己今日穿着朝服,与那日装束完全不同,应该不会被认出来,她在心里默默祈祷着。
不想胤礽还是觉着她的声音耳熟,低头看了一眼问道:“爷怎么瞧着你这么眼熟?”
“奴婢是十四阿哥的福晋,想必太子爷从前也见过。”舒宜仍旧低着头,双手抓皱了膝上的衣裙,过道风凉,她额头上却紧张的沁出汗珠来。
太子冷哼一声,低声念叨着:“老十四的福晋~”
舒宜分析,太子定是想起胤禵拥护八爷做太子还被打了二十大板的事了。
果不其然你,他开口问道:“老十四的伤怎么样了?”
“回太子爷,已经好利索了,奴婢替十四阿哥谢过太子爷关心。”
太子听着她“奴婢”二字的发音忽然回忆起来,这声音不是热河行营大帐里让自己装疯那个侍女吗,自己可是找了她几个月了。
“你抬起头来,给爷看看!”
舒宜心里暗道不好,可是这太子的命令又不得不从,她缓缓抬起头来,太监手中的风灯映照着她的脸。冷风扬起鬓发刺痛了眼睛,她不敢乱动,心悬着连带手也跟着抖起来,她紧紧攥着膝盖提醒自己冷静,要赶紧想办法脱身。
太子爷您一定是隔了太久认错了···
我那日走错了帐篷···
其实我有个双胞胎妹妹···
她想来想起都是馊主意。
不想太子脸上竟然浮现了笑容;“我就说自己绝不会认错,还真是你!快,快扶她起来。”他一旁的太监赶紧搭手将她扶了起来。
舒宜看着太子面上的表情,紧绷的神经放松了些,要是这么一个情形的话,太子应该是将自己当成恩人了,不如将计就计,反着这货还能再当好几年太子。
“你们先下去,本太子有话要问!”
屏退下人后,他迫不及待地确认:“那日在营帐里给爷传话、出主意的人真是你!”
“奴婢唐突,望太子爷降罪!“舒宜再次跪在地上,膝盖被地砖硌得生疼。
“可你并不是老三的细作,到底是怎么回事?”太子背着手居高临下地质问。
“其实是奴婢不小心听到了,大阿哥对您用厌胜之术,所以···”
“不小心听到···”太子又想起了新的疑点:“既然你和老十四是夫妻,为何那晚还要演戏?”
舒宜唯唯诺诺地回:“做戏做全套,奴婢怕给大阿哥留下把柄。“
太子笑道:“好在歪打正着帮本太子脱了罪,你先起来吧!”
“谢太子爷!“舒宜扶着宫墙起身,冰冷粗糙的墙壁划着她的手掌,倒是让她头脑清醒了许多,她随即提醒道:”太子爷,此事已经过去了,就让它天知地知,也不要向外透露。“
”爷知道,只是那晚说的纳你为妾之类的话,过于唐突了,希望你不要介怀。”
“舒宜不敢。”她没想到太子会说这种话,长舒了一口气,终于放松了些。
其实刚刚她也在赌,赌这个太子真是个草包。
其实这个谎言根本经不起推敲,若是放在四爷、九爷面前分分钟被拆穿的程度。
“出来久了也不好,咱们各自回席吧!”太子提醒道。
“奴婢告退!”
舒宜行了礼,独自走在来时的路上,路上的的风灯将她的身影拉得很长,她低着头一步一叹息,果然一个谎言要用更多的谎言去圆。
走着走着,忽然撞到了一个人的胸膛,她没有抬头,只凭腰间的护身符和藏春香的味道就认出了他。她将一只手搭在胤禵肩膀上,沉默着靠在他胸口。
“我寻了你半天,你一个人跑去哪了。”他有点急,看到她这个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