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月初八晚点灯之后,胤禵在住处狂哭大叫厉声径闻于外,半夜方止。”
“胤禵,答应我,你要好好活着,护好弘明、弘暟···”
舒宜的呼吸微弱艰难,面上已毫无血色,撑着自己最后一丝力气说出那句话:“我们一定会再见的···”
抚着爱人脸庞的纤手滑落身侧···
胤禵颤抖着手去拭她眼角的泪,明明还温热着,可挚爱之人已经没了气息······
西征六载,他在战场上见了太多生死。
唯独这一刻爱妻的离去,让他也成为了一缕万念俱灰的幽魂。
周围的空气越来越稀薄,五脏六腑的抽痛越来越强烈,他想喊她的名字,却发不出声音,只能紧紧拥着怀里逝去的妻子落泪不止!
翌日,他想起舒宜曾与他说过,不想一个人孤零零的躺在地底下,忍着巨大的悲伤将爱妻火葬,又命工匠打造两座金塔,一与福晋安葬骨灰之用,另一个为自己日后所用。
往后余生,他只想这样守着她。
不想几日后,雍正差人传旨要将福晋移葬于黄花山,又斥责胤禵私自火化、私造木塔不和国家礼法。
漆黑的长夜,火光冲天,剑拔弩张,被毁的金塔,爱人的骨灰散落一地.....
再醒来,枕已湿透。他摸着自己手臂上结痂的伤疤,才知只是个梦。
可那又不是梦,是一遭又一遭痛苦的回忆罢了。
蚀骨的痛楚致使他做出疯狂的举动,想见她,立刻马上。
他穿上衣裳,凄风苦雨,策马狂奔,翻墙入院,敲响了她的房门。
熟睡中的舒宜,端着一盏灯打开门:“谁啊?”
门一打开,那人就扑上来抱住她,吓得她尖叫出声。
“我,胤禵。”他沉声表明身份,鼻音很重。
隔壁的汀兰与刘嬷嬷忙不迭的起身问:“格格,怎么了?”
“没事,我起身喝水,看见一只猫儿。你们继续睡吧!“
舒宜见他全身都湿透了,赶忙拉进屋里来:“何事这么急,这大半夜的又下着雨,怎么也不撑把伞!“
许多猜想从她心底生了出来:难道皇上和德妃娘娘不同意这门婚事,这是来找自己私奔的?
胤禵不说话,只是将舒宜拥入怀中,紧紧地抱着。
舒宜用手捧着他的脸,看他双眼通红,像是哭过了,忙问:“发生什么事了?”
“我梦见,你又丢下我···走了···”胤禵看舒宜的眼神仿若她随时都会消失似的。
舒宜看着眼前有些孩子气的男人,哪有人因为一个梦彻夜来确认的啊。
她想帮他脱了外层湿透的衣服,他却仍不肯松开。僵持了半天,直到舒宜说“你把我衣服都沾湿了”。胤禵才肯脱了湿漉漉的外衣。
两人未点烛火,一起裹着被子在床沿下坐着。
“我们成婚吧,不等到明年,我想从现在起日日都能见到你,守在你身边。”胤禵双手扳着舒宜的肩膀,眼神坚定地看着她:“我会让皇阿玛尽快赐婚。”
舒宜垂眸,不经心地回了一句:“我何时说过自己想嫁给你?”
胤禵想起她曾扬言要嫁给胤禟时报复式的笑容,怒火攻心,将她整个人压在身下,牙缝里冷冷抛出几个字质问道:“那你想嫁给谁,胤禟吗?”
往日里温柔的少年忽然变得如此冷漠狠厉,舒宜有些不知所措……她想伸手抚平他紧皱的眉头,刚要开口解释,下一秒却被俯身的胤禵吻住了唇。
舒宜紧闭着双眼尝试挣扎,却被他的双手紧紧桎梏着,直到她的呜咽声中有了哭腔,胤禵才冷静下来,紧紧地将搂在怀里,轻声说着:“对不起。”
她像只小猫一样扯着他的衣襟抹眼角的泪,又委屈又生气,低声抽泣着。
舒宜抬头凝视着眼前的男人,他目光下敛薄唇紧抿,眼中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