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藏进帘子里头偷看的秃子也觉得十分诧异:我这位陈大哥躲在香案底下,并没见他出来。他是什么时候把香点着了?
大将军赵九整整衣服在香案前跪下。口中祷告说。
“徐家列祖列宗的森林在上。弟子赵九磕头啦。我赵九自从搬进祖宗的宅院来。并不曾干过什么得罪祖宗神灵的事。今天也是我意一时糊涂,听信我二哥的话,将他领来,惹得祖宗生气。
我二哥是在别处因赌钱斗殴,将对手误杀,实在和肖家去世的儿孙无关。祖宗儿女的阴魂既然觉得不快,狠狠的惩治了我二哥。也算他活该倒霉,只是与我赵九却毫不相干,愿祖宗神灵明鉴。”
祷告完毕,磕了四个响头。这才站起转身朝里屋走。
不想刚刚伸手要掀门帘,忽然有个硬东西。“啪”的一声打,打在他的后脑勺上。
大将军“哎呦”一声,回头看时,那东西已然落在地上,却是个火镰。这火镰刚才摆在香案上。怎么竟然自己飞了起来?大将军毕竟胆大。喝问一声:“什么人?”
他一个箭步窜到房门前,推出门看。见院子里连个影子都没有。
又窜回香案前,猛的掀开案谅,香案底下空空如也,连只老鼠也没有。
大将军一想到的那火镰是自己飞起打他的。
顿时觉得一份冷水是头顶落下。从脖颈一直凉到脚跟。
大将军心想:还是赶紧走掉为妙。
迈了两步,却又转念:且不说要招他们两个耻笑,难道好端端一座院落,从此白白丢掉不成。
看着外边天色尚早,且在拖一拖,也许再没什么异事了,实在不行,也等天晚再寻别处过夜……这样想着,他将墙角的酒坛提了过来。摆到桌子上,又取来一只粗瓷碗,要喝上两碗酒壮壮胆子。发现椅子不在,想起是提到院子里,给利爪鹰坐过。
他推门出去找,不想院子里也不见。
赵九转身进房。却有什么绊住他腿,一时站立不稳。“咚”的一声栽到地上。还有什么东西和他一起倒下,闪眼看去,却是那把破椅子。
他刚刚迈过门去,难道椅子堵门放在那里,他会看不见?
今日这事不对!赵九心里寻思。身上早冒出冷汗。
他站起身来。也不敢再动那椅子。直奔桌前就去抓酒坛。
那酒坛是自己向远处滑了一下。
赵九的手捞了个空。他“咦”了一声,以为自己一时失措。就又向前走去,用双手去捧。不了那酒坛又向远处一滑,这次竟然滑出桌面。
却不落在地上,就在半空里悬着。
赵九觉得脑袋一阵发紧,头发根根都倒竖起来。他再也忍受不住。扑通一声面朝香案跪下。一边向前爬,一边哀告:
“列祖列宗的神灵保佑,列祖列宗的神灵保佑。我一向不少你香火。你也一向管教你子孙不来作祟,今日实在是小人冒犯了祖宗……”
赵九的话还没说完,忽听得隐约有啼哭之声。细听时。
四周墙壁都在响,也不知哭号的冤鬼躲在哪里。
赵九直吓的全身软瘫,再也无力动弹。只听那哭泣声中。还有哀诉。依稀是:“你只知道。祭奠徐家的鬼魂。却全不管我刘飞死的冤枉。你狠心将我害死,难道都忘了不成!”
秃子躲在里面偷看。看到酒坛悬空,也觉得骇然,此时听到鬼哭。却几乎忍不住笑出声来。
这分明是陈大哥捏着嗓子装出来的!
赵九此时已经吓昏了。哪里还能辩出什么声音。
他把头磕的时候捣蒜一般,口中念诵:
“赵九该死赵九该死。应该都是叫花子的份上,刘二爷今番饶我,我定要每日都烧一柱高香祭奠刘二爷。刘二爷千万别错怪了我。我那次装鬼不过是想吓走众兄弟,我独自占了这宅院。但不曾想伤害人命,没料到别人吃了惊吓都没事,独你一人一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