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老太太走了之后，清漓跑上水槽顶部。
“伤哪儿了？快上来让我看看。”
话音未落，底下的人鱼已经游到她的身旁。
他在水里的速度很快，那些针剂没有一个真正扎中他，他的身上不过划了几道口子。
按照人鱼的恢复速度，不过几个小时，就能恢复如初。
可她紧张的样子落到他眼里，不知为何让他有些愉悦。
他嗓音界乎盛年男子和少年之间，有些哑，但很干净：“不是什么大伤，很快就能好，你不用担心。”
话音刚落，清漓就捧起他的脸，认真看着眼角的一条伤口。
那个伤口所在的地方实在过于惊险，要是躲闪的时候有一刻的犹豫，针头就会刺入他的瞳仁。
“这些人下手真是没轻没重！”
“要是你的眼睛受伤了，说什么我都不会原谅他们。”
看着她因为自己的伤口而担忧的神情，人鱼的唇角勾起，笑得无害。
感受到他眼底的笑，清漓顿时觉得太单纯了也不好。没把他保护好，他怎么一点嗔怒都没有。
甚至连一丝一毫的不满都不能从他脸上找到，他真的有这么信任自己吗？
真是……太傻了，知道自己和准备捉走他的人是祖孙关系，也没有生气。
简直软得像个棉花。
算了，这样也好，省的她哄了。
“没受什么大伤就好，我以后会保护好你的。”
人鱼眸光亮了亮，看向她的目光越发热切，像燃着一团暗火。
水底下的蓝色长尾有一下没一下地晃着……
“那你可以吻我吗？”
少年表达爱意的手段就是如此直白且热烈，没有一丝丝铺垫，他的双手搭在清漓的膝盖上，冷白的耳朵很快染上红色。
清漓有些没反应过来得眨了眨眼睛，被他的直白小小地惊讶了一下。
然后噗嗤一笑，笑声妩媚，骨子里的魅意散发出来，带着无尽风情。
“当然了，因为，你是我的人啊。”
话落，她俯身吻了上去。
也许是因为有了上一次的经验，人鱼不再依靠清漓的引导。
鸦羽一般的眼睫遮住他眼中磅礴的欲念，手上和舌尖的动作却极富侵略性。像是野兽找回了本能。
清漓的身体自然而然地滑到水里，人鱼宽厚的手掌将她的后背和冰冷的墙壁隔开来。
他蓝色的长尾缠住清漓的双腿，近乎痴迷地把她抱在怀中。
“这是……你们人类称之为‘爱’的情感吗？”
他从来不抗拒自己心底的悸动，任由她把自己带入这陷阱一般的感情里，像他在海底见到的鱼群，所有的鱼都无条件跟随着领头的。
没有原因，不会质疑……
从有记忆开始，他就一个人在海底游荡。
那样的生活也很好，尤其在被人类囚禁起来之后，他对那样的生活充满了无尽的眷恋。
而现在，看着眼前这个全身湿漉漉的，瞳孔里倒映出自己面容的女子。
忽然之间，他又觉得。从前的日子，无论是自由自在的，还是被囚禁起来的，通通都是虚幻，通通都不真实。
只有她出现在自己眼前，触碰到自己，和她唇齿相融，才觉得活得如此真切。
“是，这是名为‘爱’的情感。”
清漓笑得温柔，语气认真。
“那你以后，可以和我一起生活吗？”
他无比认真地开口，就在刚才，他在脑海中幻想了一下之后的生活。
忽然间，人鱼发现，自己无法想象之后的日子里，没有她的存在，会是什么样子。
“当然啦，会和你一起生活的。”清漓勾起他的一缕长发，认真重复：“会和你在一起的。”
腿边的长尾似乎轻颤了一下。
两人贴得极近，清漓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