轿辇摇晃了一路，终于到了承乾宫。
清漓下了轿辇，远远看到宫门高高的台阶下，一个妃子拾级而下。
老皇帝昏迷之后坚持来看的就是和杨蕊初一伙的那群莺莺燕燕，她禁足了之后后宫来承乾宫侍奉汤药的少之又少。
特别是马秋池，出了名的不爱走动。
所以看到她时，清漓有些惊讶。同样的，看到她的时候，马秋池的脸上也不可避免地闪过一丝讶异。
但是两人很快都回过神来，马秋池先对她行礼
“嫔妾还以为娘娘是任人拿捏的软柿子，没想到您竟也会收拾了那个泼妇。”马秋池站直身体，看向她的眼神比原来少了些轻视。
清漓笑了笑，“淑妃有错，本宫身为皇后，只是尽了管教的本分罢了。”
二人各怀心事，笑意盈盈地客气了一番，各自离开。
才刚到殿门，一股浓浓的苦香味就扑面而来，清漓皱眉，眼神中带着些嫌恶。
进了老皇帝的寝殿，一旁候着的几个太医纷纷行礼。
“皇后娘娘千岁。”
“陛下怎么还没醒？”清漓装模作样地问了一句，毕竟她也不在乎这个老皇帝的死活。
“回娘娘，”太医之中年纪最大的那个开口，白须颤动，混浊的老眼里满是担忧：“陛下已过古稀之年，且耽于美色，沉溺酒肉。此次发病，虽有太医院尽心调理，只怕也……也无法力挽狂澜啊。”
清漓看向屏风后床上那个高高隆起的身体，叹了口气：“本宫知道了，你们都先退下吧。”
越往里走，那股刺鼻的药味就越浓，清漓看着周围的宫人，实在看不出来谁会是那个下毒的。穿过屏风，却见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周围的宫人看到她进来，放下手中的事情，恭恭敬敬地朝她行礼。只有那个挺拔的身影，在她进来之后只微微侧了身子，漆黑如墨的眸子落到她身上。带着些探究的意味。
“太子殿下。”清漓看到他，虽然有些惊讶，但也没有表露出太大的意外情绪。毕竟让他搬到承乾宫偏殿可是她写信给宇文康提议的。
“啊！殿下要做什么！”老皇帝身边一个跪着喂药的太监突然被墨阳抓住脖子提了起来，周围的太监宫女齐齐下跪。
一个老太监提起拂尘，挪动着已经不太灵便的身体朝墨阳几乎是扑着过去：“小齐子是哪里惹恼了殿下。”
嗤——
是刀剑刺入皮肉的声音，翠微双手打开，将清漓护在身后。
“娘娘小心！”
一柄匕首穿透了那小太监的脖颈，也许割断的动脉，红色的血瞬间呈喷射状朝周围喷洒而出。
清漓瞪大双眼，看着面色如常的墨阳。
淦啊！这是真有病！
男人像丢一块破布一样丢下那具尸体，转过头来看着面露惊恐的清漓，嘴角扯出一抹残忍的笑。
虽然是在笑，但那笑意并不达眼底。很快，他又转为那种面无表情的神色。
他的脸上挂着血珠，白皙如玉的手沾染着暗红的血液，有几缕碎发飘散下来，整个人阴鸷而可怕。
那个老太监扑到那具汩汩往外冒血的尸体，伏在上面呜呜咽咽像女人一样哭了起来。
周围几个侍奉的小宫女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幕吓破了胆，怔怔愣在原地，脸唰的一下变得苍白。有胆子小的甚至当场昏了过去。
满是草药苦味的空气中瞬间混杂了一股铁腥气，让清漓几欲作呕。
“殿下！娘娘！臣等护驾来迟！”
五六个提着刀的黑甲侍卫冲入殿中，身上的铠甲发出金属碰撞的沉闷响声。为首的双手抱拳，躬身行礼。
为首的侍卫看了看地上的尸体，又看了一眼双手沾血的墨阳，疑惑道：“太子殿下，这是……”
墨阳随手拿起一旁托盘上已经染上些血的白色锦帕，随意擦了擦手，勾魂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