物。
这妖物却让人不敢生出半分旖旎的心思。他气势极盛,站过来时江夜白陡然感觉一股极强的危机。
那红衣人逼得更近了,他伸出一根葱白修长的手指,隔着薄薄一层衣物,抵住江夜白肋间的心脏。
指尖冰凉,不似活人。
手指轻轻按压碾动。看似温柔,其实寒意彻骨。
战栗从心底传往四肢百骸,江夜白头皮发麻。
快跑!
头脑发出指令。但这具身体似乎伤得极重,不能挪动丝毫。
……
那人指尖一动,忽地重重按下。
心脏好似有利刃翻搅,又像是有活物要喷薄而出。
江夜白疼得一颤。只听耳边轻笑一声,那声音慵懒又缱绻,吐出的字却是说不出的轻慢和恶意:“不愧是合欢宗评出的十大绝色之首。此番情境,滋味当真绝妙。”
对,就应当是这样。看着这人蜷在自己脚下,破败的身子无力地敞开,平日冷漠无波的眼睛里流露出痛苦,月生海终于感到一丝快意。
刚刚这人睁开眼时满眼纯然的干净澄澈,坏事做绝之后摆出这番作态,简直教月生海心烦意乱。
只想撕开他伪善的面具,羞辱他,折磨他,让他在绝望里颤抖哭泣,向自己苦苦求饶,为曾经的所作所为付出代价。
月生海好整以暇地在旁边坐下,撑着头打量眼前这人,慢条斯理道:“八百里沧澜山地界,山匪流寇,虎豹蛇虫。江兄丹田破碎,功力尽失,怕是没命出去了罢。”
虽然语气都没什么变化,江夜白还是感觉这妖人心情好了些。他顺着这话往外望去,自己约莫躺在半山腰上,身侧是一汪潭水,四周是层峦叠嶂,云涛翻滚,千峰如林。
江夜白张了张嘴,却发不出任何声音。他尽了全身的力气想支撑着坐起来,却只能蜷起手指:他不仅废了,还哑了。
那人目光轻飘飘地看向他颤动的手指,好像见了什么新奇的玩具,心情越发好了:
“江兄虽然身无一物,但这脑子里的功法和消息,也很难不招人觊觎。更何况江兄本身,就是最价值连城的宝物啊。”
他凑得更近,似要欣赏江夜白的表情:“到时候求生不能,求死不得,江兄心里也是明镜似的吧?”
江夜白身不能动,口不能言,早放弃了回应的打算。现在正默默探查这具身体受的伤究竟有多厉害。
然而这番情景配上他的冰山美人脸,落在月生海眼里,就成了种死生不惧、毁誉由他的姿态。
这是月生海最厌恶的姿态。上辈子这人就是凭着这张道貌岸然的脸,欺世盗名。哪怕坏事做尽,甚至叛出师门入了魔道,也让世人相信他是迫不得已。
年少的自己也被这皮相所骗,捧着一腔真心说出了家族的秘密。在全族被灭之后,他还愚蠢地向这个“师兄”寻求安慰。那时候在这个人眼里,自己是何等的愚蠢可笑…
但这一世,明明这人已经身败名裂,万人唾弃,明明昨日已在仙门大会上受审,坐实了交通魔族残害同门的罪名。被废了一身功力,被扒下一身法宝法衣当众受刑,又被众人探查体内是否私藏宝物——这人明明已经狼狈不堪,低贱到了烂泥里,为什么今天又能摆出这种明月清风的姿态?
月生海怒意翻滚。他一把掐住这人的脖子,把他从地上提了起来:“江兄何必与我惺惺作态,令人作呕。”
“这里,”他凑近看着江夜白波澜不惊的脸,手指恶意地戳刺他的心脏,“在你杀你师弟月生海的时候,天下就没有人不知道它已经烂掉了。”
然后他看见这人冷静自持的外壳瞬间破碎:他攥紧了拳头,浑身痛极了一般地战栗。一贯古井无波的眼睛里闪过极深沉的痛色,然后像承受不住这痛苦一般,颤抖地闭上了眼。
月生海愣了一下,把人随手丢在地上。
那人苍白的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