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落,他冲着卫轻尘身影挥了挥手中的锅铲:“下次一定记着来呀,表舅的家门永远为你敞开!”
“好嘞!”
傍晚时分,码头边一扫过去那些时日的萧条,岸边的市集正热闹。
洛云间看着人流如织的街口,等着卫轻尘。
一炷香后,卫轻尘出现在了他的视野里。街边高悬的灯笼刚刚亮起,卫轻尘穿过人潮,向他走来。
他穿着蓝色的沧崖弟子服,因着天气炎热,将衣袖挽到了手肘处,前襟松散地挂在腰间,额前汗湿了的碎发被他随意拨到了脑后。
江风吹动着街边的酒旗与灯笼,也吹拂过少年的眉宇和发梢。
卫轻尘本就生了一副极好的相貌,这么一瞧,倒是真有几分少年春衫薄,意气足风流的味道,引得了路上不少姑娘家频频回望,羞红了脸。
当然,洛云间天天瞧着卫轻尘这张脸,自然是瞧不出什么花来的。
于是,他开口便质问:“你怎么这么慢?”
卫轻尘反驳:“已经很快了,我晚饭都没吃!“他径直走上船,大咧咧地坐在了船头。
船夫见人来齐了,摇着橹,船慢慢驶离了岸边。
暮色垂在水天一线处,拉出了一片水色中摇曳的烟波霞光。
卫轻尘正闲散地坐在船头,单薄的衣襟被凉爽的晚风轻轻鼓起,勾出了少年挺括的骨架和精瘦腰线。
“神都远不远啊?”
“远。”
卫轻尘一扭头,看见了在船篷下打坐的洛云间:“为什么傍晚才出发啊,那不是要行夜船了?”
洛云间淡声道:“你若是早些起,就没有这个问题了。”
卫轻尘哼了一声:“因为我很累啊。”
“为何会累?”
“为什么?因为我从山顶跑到码头,少说也有两百里,会累很正常啊。”卫轻尘觉得洛云间脑子有点问题:“如果你昨天不是非逼我去山上引鬼,那我一点都不会累!”
“如果你修为稍好一点,即便跑五百里也不会跑成那样子。若是能御剑的话,会更轻松。”
卫轻尘原本被晚风吹得很放松的心情一下子糟糕了起来,这两天以来压在他心里的那些莫名情绪骤然崩开了,想也没想开口道:“反正我做什么都做不好,你原来的师弟那么好,你让他跑啊!你收我做你师弟干什么?!”
卫轻尘说完便觉得自己说错话了,心虚地瞥了一眼洛云间。
洛云间依旧在静坐调息,没有睁眼,也没有表情。
虽然沉轻作恶多端,杀戮无数,洛云间也从没有跟卫轻尘聊起过他。但是卫轻尘能感觉出来他在洛云间心里别有分量。
沉轻已经死了,这话等于往洛云间心上扎刀子。
卫轻尘迟疑了一下,干巴巴地道歉:“呃,那个,对不起啊,我不该那样说……”
洛云间沉默了许久,才开口:“他确实可以不御剑不骑马,夜奔数千里。”
“哦。”
“所以你也得做到这样。”
卫轻尘以为自己听错了,这个人说他得跟沉轻一样?
“你疯了?”
“没有。”
“你不如现在杀了我,或者我现在跳河。”
“你不要妄自菲薄。”
“我这是有自知之明。”
洛云间依旧打坐,没睁眼:“怎么,你是觉得我识人不清?”
其实卫轻尘听来,洛云间只是用很惯常的语气说了一句很平常的话,一点安慰的意思都没有。但他却觉得之前那些无法言明的情绪在这句话里被安抚到了一些。
“师兄你干嘛要一意孤行呢。”卫轻尘咳了咳,懒懒散散没正行道:“我现在是被你胁迫着在上学。修习院的先生是在被你胁迫着接收我上学。修习院的院长只是给你面子罢了,他们也不容易,你放过他们,也放过我吧,我是真的很讨厌念那些狗屁不通的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