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仰头望天,鹅毛大雪从灰蒙蒙的天空中缓缓飘落。
倒霉蛋士兵不敢与我过多接触,他手忙脚乱地将装载着我的布包扣在了马鞍上。
抬腿上马后,他不敢耽搁、匆匆地带着我奔向了未知的远方。
骑马看似帅气,其实不然。
不论是艰难涉雪前行的马匹,还是常人绝对吃不消的颤动频率,都表明他前进得极其费力。
可就算是这样,他也不愿停下驰骋的步伐。
眼前的景色在我的眼里飞驰着退去,寒风扑面而来。
咒力在我的体表蔓延开来,它如同一层坚固的保护壳。
即使是这样一个寒冷的冬天,拥有了咒力的我依旧温暖如春。
得益于我强健的体质,就算颠簸的再厉害,我也没有感觉到任何不适。
眼瞅着城主府越来越远,我暗自记下了那个环形山脉形状的徽章。
我当然不会去主动找回去,但是说不定以后还能见面,多做准备总归没错,以后的事情谁又能说得准呢?
长途跋涉期间,那个士兵终于扛不住了,
他翻身下马,从包袱里摸了些干粮,开始狼吞虎咽。
有这么香吗?什么味道的?
我虽然也不是太饿,但是被他勾起了兴趣,于是假模假样地嚎哭了两嗓子。
哭完了,挣开束缚抬手便去抓他手里的干粮,表示自己想尝尝。
那个士兵就像是见了鬼一样,他脸色苍白,眼神躲躲闪闪地避开了我之后,慌忙收了残羹剩饭,继续赶路。
不愉快!真的是太让人不愉快了!
从一开始就是这样,不是害怕就是恐惧,一群人类如此对待一个人类幼崽,真是不是个人。
这以后日子怎么过啊!
我真哭了,眼泪脱离了咒力的保护范围,瞬间凝结成了冰珠子。
我终于知道为毛宿傩会那么扭曲了,一切都是环境逼得。
我不知道自己的终点在哪里,而且一路上的景色真的很无聊。
全部都是白茫茫一片,看多了要得雪盲症。
我忍不住睡着了,等再醒过来的时候四周空无一人。
人类或者马匹残留的脚印早已被大雪掩埋。
至此我独自一人躺在冰天雪地里。
冬天刺骨的寒风呼啸着向我袭来,如同冰冷的利刃不动声色地消磨了我为数不多的咒力。
冰冷的雪花拍打在我的正脸上,冻得我一个激灵。
我的背脸扎在雪地里呼吸困难,身上裹得布早已经被雪浸得湿漉漉的,肚子也火烧火燎得饿到不行。
臭垃圾,太痛苦了!我咒骂着、挣扎着翻了个身,支着软绵绵的身体坐了起来。
如果有医学工作者在场,一定会高呼医学奇迹,刚出生的婴儿竟然学会了坐立!
我随手抓了两把雪塞在嘴里,张嘴一阵‘吧唧吧唧’,冰凉的雪水顺着食道滑入了我饥肠辘辘的胃部,稍稍解了燃眉之急。
我摇摇头,可惜了一点味没有,只能解渴。
四周苍茫纯白,除了雪还是雪。我张开嘴在空旷的原野上‘哇哇’怪叫了两声。
可惜天不遂人愿,人没引来,倒是来了一匹独狼。
这只独狼瘦骨嶙峋,皮毛呈现毫无光泽的灰色、打着结沾黏在一起,身上布满了战斗的伤疤,也不知流浪了多久。
他盯住我这个猎物两眼直冒凶光,在看到我怪模怪样的外表时还人性化的愣了一下,狼脸上表现出了一副,这什么玩意能吃吗的样子。
真是令人不爽的想法啊。
我低头垂眼急速思索,这只狼和我体型相差了这么多,我该怎么对付呢?
独狼围着我转了好几圈,东嗅西嗅的在观察。
在发觉我虽然长相新奇,但依旧属于人类时,它的狼眼里渐渐浮现出轻蔑的神色,口水哗哗地流了一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