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秉渊登时便清醒了,还真是怕什么来什么,本想着早些走,避开这些贪财不要命的水匪,可谁知偏偏就撞到一起去了,果真早上隐隐约约的不安感不是骗人的,他探出脑袋瞧了瞧,只见甲板上立着几个彪形大汉,面颊上都围着黑布巾,分不出谁是谁。
任大身量不高,又瘦如柴鸡,被这几人围在中间你推我搡的,隐约见任大点头哈腰,不知同水匪们说着什么,忽而人堆里爆发出一阵刺耳的嘲笑声,任小当即便忍不住了,闷着头就想往外冲,被傅秉渊捏着后脖颈拽了回来。
“别冲动,先看看情况再说,你爹跑了这么多年船,对付这些人,他有经验。” 话是这么说,但也仅仅只是微薄的安慰,傅秉渊朝着四周围扫了一圈,同船的其他人也都缩缩在各处,不敢冒头,看上去连一个能打的都没有,且不说现在在海上,他们根本无处可逃,即便是他带着叶湑跳海,也无法保证俩人能全需全尾地脱险,更何况,他记得清楚,叶湑并不会凫水。
许是任大交涉得不太顺利,面前一壮汉抬脚将任大踹倒在地,任大吃痛得侧躺在地上,眉头皱成一团,妈/的!傅秉渊暗骂一句,将任小往叶湑身边一推,自个儿站起身来,抬高嗓门道,“各位老爷,咱有话好好说可不是,别动手呢。”
几个壮汉循声朝这边望过来,为首的汉子身着白马褂搂腰短打,一道骇人的伤疤从左眼眉骨至右脸嘴角,让人瞧上去无端生出几分惧意,汉子上下打量了傅秉渊几眼,确认他对自己构不成威胁,便对着身侧的俩人使了个眼色,蒙面壮汉得了命令,二人冲傅秉渊走过来,刀尖点了点他鼓囊囊的衣服,“里面装的什么?给老子拿出来!”
“哎呦,瞧您说的这话,这庄稼人出门能带什么,还不都是些吃食。”说着,傅秉渊从衣服里掏出几个干饼子,壮汉一把将饼子夺过来扔在地上,狠踩了几脚,饼子被踩得稀碎,傅秉渊眼中闪过一丝心疼,天杀的,这好好的饼子叫俩杂碎给糟蹋了。
壮汉不以为然,俩人对视一眼,哈哈大笑起来,傅秉渊拳头攥紧又松开,硬是把心里窜起来的那股子火给压了下去,眼下,实在不是同他们动手的好时机,壮汉上前一步,搜了搜傅秉渊的身上,一个铜板也没有找到,多少有些不乐意,他将傅秉渊往旁边一推,径直朝着身后那群人走去。
“来来来,都识相一点,把身上值钱的东西都拿出来,老子这刀剑无眼,不配合的,老子当场就宰了他!”壮汉举着刀依次点过,有胆小者忙利落地将身上荷包玉佩值钱玩意儿悉数卸下来,放在了地上,更有甚者,身下已传来阵阵令人作呕的尿骚味。
壮汉嫌恶地皱了皱眉头,将人从地上提溜起来,一脚就踹下了海,动作迅速地让在场的人小心脏都跟着漏跳了一拍,傅秉渊没想他们如此草菅人命,只稍稍一动,立时就有把泛着寒光的刀抵在他的脖颈处,身后传来阴森森地警告声,“让你乱动了吗?!”
被踹下海的那人一看就不会凫水,在海里拼命地扑腾还大喊着救命,岸上的水匪非但没有要拉他上来的意思,还解了裤腰带,当场对着那人的头顶撒了一泡尿,直把人往水下逼,没多时,海面上便恢复了以往的平静,仿若刚才什么事儿都没有发生,但众人的心境已不复先前冷静,越来越多的人开始往外掏东西,甚至连自己的衣物也都脱了下来。
“你呢,磨磨蹭蹭的在干什么?怎么还不动?这身上是装了什么好东西?不舍得拿出来”水匪见叶湑蹲坐在船舱里一动不动,拨开挡在他面前的任小,大步贴了过来,走近才注意到面前这人眉眼生得清秀,只可惜是个小汉子。
水匪不满地往地上啐了一口,“出来这一趟,连个哥儿婆娘都没捞着,真是晦气。”,他一把扯过叶湑,就要搜他的身。傅秉渊哪里能忍,他顾不得抵在自己脖颈处的刀,几步就冲了过来,喉结处被刀锋划出了一条细长的伤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