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真的招妖怪喜欢吗?
应拂云心中打鼓,脑中记忆犹如走马灯,一帧一帧快速翻页。
回想起她仅有的几次见过妖怪的场景,应拂云悲哀地发现,除了蛇妖、神镜、小海棠花精,她不但不招妖怪喜欢,反而几乎被,她所有接触过的妖仆厌恶敌视。
这起源于她娘亲柳娘去世前,那是她第一次有意识地,亲眼见到过妖怪。
那时候,小应拂云趴在柳娘病床前侍奉生病的娘亲,却看见一只身形臃肿庞大的黑色妖怪穿过薄薄的木门,冲她而来。
小应拂云记不清那妖怪的可怖形容,只记得病骨支离的娘亲,强撑着从床上坐起来,抱了她一下,让她上|床睡觉。
等她再醒过来时,妖怪已经不见了,房间内只剩奄奄一息的柳娘对着窗外的天空发呆。
没多久,柳娘便病逝在惠阳院,而应拂云也再没有见过,除世家妖仆之外的妖怪。
后来应拂云在宴会上见过的妖仆,对她的态度也大都是异常鲜明的排斥厌恶,但好歹没有像幼时所见的妖怪一样,想要将她生吞活剥。
因为小时候所见场景实在是诡谲怪诞,应拂云一直以为那是她的梦境,但现在想来,那些应该都真实发生过。
神明转世的娘亲,一定在她身上做了些什么,才能使她从黑妖口中逃脱,幸免于难。
蛇妖不过是意外,她确实一直不招妖怪喜欢。
此时亦然,纵使灵窍未开,她也能感觉到,暗地里鬼物邪祟的窥伺,是多么饱含恶意,昭然若揭。
既然连她都能感觉到,蛇妖和镜妖没道理感知不到。既然他们没反应,就说明要么情况完全在他们掌握之中,要么恶妖本就与他们有关。
后者可能性应该不大,镜妖刚才还在为她疗伤,他们没必要在她一个普通凡人身上花费这么多的心思。
指尖无意识摩挲冰凉粘腻的蛇鳞,应拂云眼睑微敛,分析完形势后,她刻意忽略身后犹如附骨之疽般的视线,又放松下来。
“应拂云!你别摸我尾巴嘛!好痒啊!”
蛇尾收紧,有白拉长声音撒娇,尾尖儿无师自通,在应拂云掌心戳来戳去地卖萌。
有白用蛇尾圈住应拂云时,用的是半人半蛇的形态,蛇腹紧绷,触地游走前行。
此时,他蛇尾收缩用力,蛇腹亦支起,整个上身随着重心往前倾到,很不方便。
有白便干脆转身,一面偷瞄应拂云的反应,一面慢吞吞地向前游荡。
见应拂云完全忽略臭脸神镜和蠢兮兮的海棠花精,只顾着揉搓他的鳞片,有白心底的蠢鹿又开始满世界乱撞,撞得他心跳如鼓。
妖性本自然,向来随心而为,无拘无束。
他好想问,便开口问。
“应拂云!你是不是很喜欢……我的尾巴啊?我还是蛇形的时候,你就总是抓我尾巴!”
竖瞳碧蓝如洗,流淌着鲜明的期待,犹如宝石星子,璀璨夺目。
这蠢蛇妖,有没有分寸感?怎么总是问一些过界的话!
问就问了,做什么要用大眼睛可怜巴巴地盯着她?
应拂云心虚地手直抖,当即松开有白的尾巴,抓住溯洄镜脖子后肚兜的红绳。
视线在红山白雾中来回游荡,应拂云干巴巴地点头,无声地解释。
‘就,就是不小心摸到的。’
“哦,”有白眼尾微微下垂,沮丧又无辜地应声。
刚才还兴致昂扬的尾尖儿耷拉下来,躺在应拂云掌心一动不动。
应拂云揪着红绳,指尖莫名燥热潮湿,仿佛在摩挲着蛇妖眼尾细密的蛇鳞。
她心中微涩,平白生出一股莫名的,带着些恶意的悸动。
应拂云心虚,面上染了些胭脂色,她一把抓住掌心的蛇尾,胡言乱语地打补丁。
‘也,也挺喜欢的。’
有白登时快乐起来,他对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