字一句,供奉地全是应家的男人们。
应拂云冷眼,对着牌位密集的神龛,吐了一口血唾沫,眼看着唾沫星子沾上惨白的隶书,她忽而泣声而笑,扶着身子趴倒在冰凉刺骨的石砖上。
背后的伤口被姚氏派来的丫鬟紧急处理过,血已经不再流,但她仍然感到失血过多,乍冷还暖之感。
‘我的蛇,我的蛇,我的蛇!’
脸贴着石砖,明明应该是寒冷刺骨的,应拂云却觉得脸颊滚烫,她眯蒙着双眼,神志不清地向神灵祈祷。
‘神啊,请您再将他送到我面前,或者让我死在今夜。’
要么逃出生天,要么直接死亡,请不要让我再做他们的养料,活生生被敲骨榨髓。
“他好着呢,你倒是真的快要死了。”
冰冷戏谑的声音乍响。
应拂云竭力睁大双眼。
镜,镜子,好大的镜子在说话。一只镜妖,它是蛇妖的同类吗?
应拂云咬紧下唇,争取清醒的力气,问道,‘他去哪了?’
下唇渗出血丝,应拂云仍旧一转不转地盯着突然出现的镜子。
“真是的,都什么时候了,还在关心一条蛇,他有那么重要吗?”
明明有咬钉嚼铁的意志力,却还是被命运捉弄至此,那蠢东西说得没错,天道就是在逼着她死,半分活路也不曾留给她。
溯洄镜一边问,一边伸展镜身,硕大的镜子舒展,泛着柔和威严的光晕,漂浮在祠堂半空。
刹那间,祠堂里白霞霞的纸灯笼全部熄灭。
只剩神镜柔和的光晕,将奄奄一息的应拂云笼罩其中。
应拂云迷迷糊糊中,只觉得好像有温热轻柔的一双手拂过,于是她的每一寸肌肤都泡进温风热雨中。
异样的温暖甜醉将她包裹。
她的身躯仿佛在逐渐融化消解,但她却不觉恐惧,只觉随着光华转淡,不仅背后的鞭伤愈合如初,连同体内的沉疴痼疾也随之消散。
意识回笼,她不再感到疼痛。
应拂云从地上起身,坐到蒲团垫子上,下意识抚摸自己的喉咙,嘴唇张张合合,仍旧没有声音。
“嗓子是天道惩戒,治不好。”
溯洄镜收拢镜光,心情复杂地飘落在应拂云面前。
应拂云吓了一跳,连忙用手势加唇语询问,‘谢谢您救了我。您是有白的朋友吗?’
“不,我是他的祖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