踉踉跄跄，余闲好不容易把丧尸哥带回房间，又用被子裹住，方才慢慢止住他痛苦的低吼声。
但他的面上还满是痛苦之色，脖颈上青筋绷着，额上发带也半掉不掉。
一边尽力安抚他，余闲还小心用余光打量王芹。
也不知道刚才那一瞬间，小姑娘看见没。
看王芹面上担心多，余闲开口道：“小芹，刚刚不是故意凶你，我知道你肯定想大猫能回忆起来一些东西。但是慢慢来就好了，不必急的。”
王芹愧疚地低着头：“小鱼姐姐，我就是一时懵了。你都不急，我肯定不会急啊。”
“周医生刚刚打碎了杯子，我去清扫一下。”王芹看着几乎粘在一块的两个人，也觉得自己刚才匆匆一瞥到的画面是假的。
刚才在客厅，王芹看见周医生手上弹出来丧尸一样的尖利指甲，在差点挨到小鱼姐姐时消失不见。现在回想，只是一眨眼的工夫，眼花也有可能。
余闲点点头：“你去吧，这里我一个人也行。”
王芹吐出一口气，声音放轻：“那行，小鱼姐姐有事叫我。”
王芹转身离开，顺手也把门带上，留给里面的余闲一个单独空间。
听到小姑娘走远的脚步声，余闲才松开被子，拉着要看丧尸哥的手。
他尖利的指甲无法自控地刺出，想要抓挠住东西缓解痛苦，被子只差一层被面就破孔。
可察觉到她的靠近，丧尸哥努力抬头看她，当着她的面将指甲收回。
余闲看得眼酸。
大猫肯定知道，不能用指甲抓她，就像他不会咬她一样。无论平时两人怎么玩闹，他从来不会伤害她。哪怕是他痛苦的时候，也没有忘记这件事。
“别想了，想不起来也没关系。”余闲把他和被子一起抱进怀里，心里软得像晒过太阳蓬松的棉花，微微哽咽，“我都不嫌弃你。”
他们贴得很近，额头抵着，鼻尖相挨，余闲能感觉到自己热腾腾的呼吸扑到他面上，也能感受到他硬硬的眼镜框。
她眼睛里氤氲着水汽，看不清就在一寸呼吸间的丧尸哥。被人类体温热气挟裹的丧尸哥同样因为眼镜被抵住看不清什么。
可他奇异地安静下来，头疼其实还在继续，但好像心间又有一种新的感触出现，让痛苦变得浅薄。
上一次胸腔里涌出来的紧张和害怕的情绪让他痛苦，这一次的情绪触角却让他从痛苦中缓缓脱离。假如有人研究他此时情绪与身体的数据，便能发现人类本身是多么神奇又微妙的结构，只是些许一点的相同，就足以制造一场科学中的不解之谜。
察觉到他安静下来，余闲退开一点，凝视着他，手摸上他的后脑，顺着他干爽的发丝，轻轻地抚摸。
也有另一只手，摸向她的发侧，指头生疏地插进长发间。
“你轻点哦，发型可以乱，头发不能掉。”余闲之前不让他摸，怕他一个用力过猛给自己摸秃了。但他摸上来的动作，其实好轻好轻。
屋子里安静下来，客厅中，王芹心神乱飞地收拾好地面。
等轮到收拾桌面，她发现桌上不对劲：“我的《外科书》怎么不见了？”
找来找去，最后王芹也没找到《外科书》。
闲散两日后，工厂基地的人都发现气温下降得厉害。正好他们这边什么东西都少，就是不缺穿的，派出人马准备进工厂找衣物等用得上的生活物资。
余闲带着丧尸哥，跟着王志武，还有好些人组织了一个大队伍。
轰隆隆的汽车引来不少丧尸，车上的人有条不紊地击退。
等靠近工厂，原先的工厂宿舍楼里无数的丧尸跳楼而来，数量渐多，偶尔需要余闲叫丧尸哥帮忙。
隔着余闲这么个中间人有点儿麻烦，但没办法，丧尸哥又经由余闲悉心教导了一番，现在知道“只听她的话”了，不会只听到熟悉的字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