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机屏幕弱光照亮半张脸,颜柯连接耳机戴好。
隔壁床的薛珈睡得很沉,等他出来,青年早已扛不住困倦睡去。
借着月光,后脑勺对朝外侧,颜柯偷偷看他。
十多年的交情,他清楚所有对方的小习惯,比如睡觉盖被喜欢蒙头露脚睡,喜好做饭但不爱洗碗,每天必须喝足水量,不吃海鲜是嫌剥壳麻烦。
种种过往,连丢弃角落的都被他捡拾起来,一件一件掰数。
珈珈是他最好、最久的朋友。
幼稚园就在一块,小学、初中、高中,从孩提到成年,他们是比爱人还要亲密的彼此。
有人试图靠近,会用尽办法驱赶,他曾一度以为那是友情独占欲。
自己打着为对方好的名义,邀请参加真人秀。
薛珈自带的吸引力,包括在这里。开始完全持旁观者态度,真当那些男人接近时,心脏滋生的酸与妒让他无法逃避。
友情是如何变质的,是每次转身,薛珈总会笑着站在身后,是不问也懂的默契,艰难时的互相搀扶。
耳机里沙质悱恻的男声浅唱——
“你的存在,治愈我。”
“月慢慢沉了,海风还吹着。”
“感谢是你,永远坚定又温和。”
颜柯忽然很难过,面前倒置一只沙漏锥,薛珈变成流沙,玻璃屏障挡住,自己拼命阻止只是徒劳无功。
“珈珈…”
隔空用手指描摹青年五官,眉峰流连到唇角,眼神逐渐痴迷,颜柯攥紧被子,空调凉意无法浇灭身躯火热。
“珈珈,看看我。”
再多一点。
昨天太晚睡,薛珈醒过来快十点,房间只剩他一个人。
下楼,客厅也没人,冰箱里存放了之前买的散装麦片,他拿出来兑水冲泡,甜意暂时缓和胃部饥饿。
端着杯子绕了一圈,隐约听见户外花园有谈话声,薛珈好奇推门出去,绿意盎然间,茶桌前围坐两个男人。
颜柯少见戴了顶棒球帽,背着光,讲到好笑的地方,肩膀耸动。
对面的夏和简撑着下巴听他说话,视线乱瞟定到薛珈身上,满脸高兴,“珈哥你起来啦,要不要过来坐坐。”
“你们怎么都起这么早?”薛珈走向他们,“刚刚看客厅没人,还奇怪你们去哪了。”
“衍哥和越哥更早,我下来,他们俩已经健完身买好了菜,”想到什么,他又补充道,“噢对了,知一哥说他今天回来晚,不用等他吃饭。”
薛珈在脑海构想这两位的组合,觉得有些奇妙,了解点头,“那到时候给他单独留一份。”
“温知一肯定在外面吃,不留也没事。”
老是想着别人,颜柯撇嘴,上次那束花,他可还记得呢。
“万一他没吃,也不太好。”
放下杯子,薛珈坐到他旁边,“刚才就想问,你们在聊什么?”
“柯哥问我对谁有好感。”话出口,夏和简害羞抿嘴。
薛珈换上八卦脸,“可以说吗?其实我也很好奇和简会选择谁。”
从他的视角去看,夏和简性格内敛,属于心事偷藏的类型。
相处同个屋檐,再慢热的人难免产生感情。
“怎么珈哥你也这么八卦。”像是被踩了尾巴的猫,夏和简难为情地扭过头,“想、想知道我的,那珈哥先来,你觉得所有人里谁更好。”
皮球踢到薛珈怀里,愣了几秒,他接下话头,“我啊。”青年眉眼拢在光影里,“真要说的话,让我想想。”
颜柯无端紧张,不放过他脸上任何表情。
“温知一吧。”
几个字砸得心口闷痛,眼皮发烫,颜柯狼狈转脸,有东西朦胧视线。
“真的吗?”夏和简皱成包子脸,情绪萎靡不振,“原来你喜欢知一哥。”
“别误会,是作为朋友。”薛珈连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