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异能力就是一切的原罪。’
费多卡的言语落在心上,我很难不去认同这样的观点。
如果没有异能力,或许我还可以依偎在母亲的怀抱里,和未曾蒙面过的弟弟一起,我们平凡地度过每一个白天与黑夜。
可能贫穷也可能狼狈,但是我们始终不会分离。
士兵们渐渐开始分裂出小团体,为首的俨然是那位曾经在横滨时的司机先生,我一点也不意外。如果说在这么一群人里面有谁最有理由怨恨我的话那么一定是他了。
我讨厌无能的人,讨厌半途而废的人,讨厌空口画饼说大话的人。我对心底因为眼前的困境而隐隐产生退缩之意的自己感到厌恶
名叫平井的前任司机先生,我被动地等着他出牌,想要用这样的惩罚使自己变得好受一些。
当他真的出现在我面前时,事情的发展却又和我想象的不太一样。
“大小姐,我们有事想同您商议。”平井带着人堵在了我的面前,眼神说不上有多友善,我点点头领人来到帐篷中坐下。
“最右边的是村上,读过几年书没事就喜欢些风林火山之类的东西,还有那边的河野还有小田头脑还行虽然比不上太宰大人,在这关头也没别人了凑合着用用吧。”他直截了当地说道。
“你们这是……?”我迟疑道。
“拉来凑数当军师啊,总归也不会更差了。”平井破罐子破摔地说道。
我看着他半晌,有些尴尬道,“我以为你会想报复我。”
过去在横滨的时候我没有过多的关注他,最深的印象可能就是当时他被太宰治绑得结结实实的模样。而来到战场之后,总有一道如影随形的带着不满愤怒的视线落在身上,很难不注意到这个人。
听见我这么说,平井扯着嘴角无可奈何道,“我看起来有那么蠢吗,谁不想活着回横滨呢?傻子都知道吧,这里最不能闪失的就是您。”
“找人托关系要来了大小姐司机的职务是我这辈子干过最傻的事了。”他也不隐瞒自己的怨念说道,“本来还以为是个美差,事少钱多,混个脸熟以后还能升官发财。”
平井这群人私下里还做了些侦查工作,收集了不少地形情报,或是敌人的动向趋势。
我看着他们,没有觉得被冒犯,只是有些难受。原来我已经没用到这种程度了,连手下的士兵都开始自寻出路了。
木下变得越来越像来雨了,战争没有压垮他,这个曾经称得上是懦弱的男人蜕变的速度比谁都要快,而本来只是为了哥哥的芥川银也在我不知道的时候融入了团体。
现在的一切的都是最好的模样,并且这就是极限了。
我的心闷闷的,有些喘不过来气。
我可以和人讨论对策,我可以和人探讨军情,但是我不能同他们诉苦,我不能告诉他们我的真实想法。
仔细算来,即使是在横滨,真正能让我不管不顾说出一切的也只有太宰治一人。不管他听到之后是什么反应,是好是坏,想嘲笑还是别的什么,我都愿意接受。
我不信任费多卡,所以不会和他透露分毫,我信任木下小银但是他们身在局中不能被影响,所以也是不可能。
真是难受,我弱小得让自己都忍不住嫌弃,做的事也样样漏洞百出。如果是太宰治的话,他一定可以无所不能吧。
那么好的他。
横滨的烟花放了吗,多美啊。
如果说现在还有什么能让我短暂的麻痹一下自己神经的东西,那就是只存在于假象中的在灿烂烟花下的身影了。
被友人围绕着,头顶是铺满了夜空的绚烂烟花。
不知道太宰治会不会去,但仅仅是这样自私任性地想象一番就已经足够让我觉得开心起来。
虚幻的梦境中,少年的笑容不大,浅浅的淡淡的静静的,不是常时做戏般地滑稽模样,眉目舒张唇角微微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