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急是不怎么急。”太宰治长腿一伸跨到桌旁往上轻巧一跳坐了上去,披着的黑色外套飞扬。
他拉着我的手腕一扯,将我拉了回来,然后张开手掌一推将我摁到了座椅上。太宰治居高临下地俯视我,手还搭在我的肩膀上。我仰着脖颈看他,柔软蓬松的发丝滑过鸢色的眼眸。
太宰治的美是带着强烈的异质感的。世人大多相像,我不知道他人是否会如此,我时常觉得所识之人或多或少都会在某些地方散发出一样的气息来,他们在不同程度上都是相似的。回想记忆中存在过的这些人,至少的至少也能将两两划为一组。
除了太宰治,他是不同的。
在我眼中他最大的美丽之处,正是这一份不同。他像是黑暗时的萤火,并不十分耀眼,也不温暖冰冰凉凉的却是一束光。
“小百灵的目光怎么这么火热?”太宰治压近来,放大的脸庞停在咫尺,“这么想看的话,那给你再看仔细点好不好?”
即使是像太宰治这样的人,他的呼吸也是温热的。我举起手臂伸手挡在他的眼前,那只通透的鸢色眼睛让我觉得自己像一个□□的可笑小丑。
“好了,不要再开玩笑了。”我往后拉了一下椅子,窗外吹来的风将热气散去。
“刚看楼下似乎羊之王还站在那里没有走,他是在等你吗?”我岔开话题道。
“是不是呢?”太宰治将身子侧了过去,踢着脚,“羊之王啊,是羊之王啊。”
“你不是想知道森先生做了什么吗?和这个小矮子关系可不小呢。”他说道。
“嗯?”我发出一个短促的气音等着他的后文。
“某位干部,最近过的可不怎么样。”太宰治意有所指道。
“白松利永?”我反问道,还能排的上号并且和森先生不对付的干部,也就剩下这一位了,“他怎么了?”
“小百灵,想一想。”他摇着头,“已知羊和港口黑手党是敌对组织,并且有过不止一次的冲突。前阵子那位羊之王更是单枪匹马杀到了千米以上的高空,高调地杀死了负责运输枪支的人,飞机当场坠毁那批物资也沉进了海里。”
“森先生可舍不得那些物资和人手,那么这么久以来都是什么在和羊对抗呢?”太宰治问道。
是残酷的物尽其用啊,我哽住不语。
明明想着要拉拢,也不忘在那之前先利用人把内部的异己清理干净。末了还能把黑锅一股脑地扔到干部头上,洗的干干净净。
只是可怜了那些陷入神仙打架的小卒,他们的生命在博弈者手中不过是无足轻重的消耗品。
这样做有效吗?
毫无疑问是最划算的选择。比起木下天真幼稚的粉饰太平,我更能够接受像是森先生这样带着点血腥味的做法,我认为它是正确的高效的,即使我觉得自己不太狠地下心去下决定这样做。
死是多样的,因为罪恶被杀死的人,为了信念而死去的人,决定复仇而赴死的人,而在这众多的死亡中我唯独对不明所以死去的人报以一种不忍地怜悯。
最大的不自由莫过于此,连死亡也不过是稀里糊涂地就离开了。
赶在福泽社长他们回来前,我回到了武装侦探社。做好自己从未离开的伪装,不指望能瞒过江户川乱步,总归他也不会揭穿。
“你竟然没有问到吗?亏乱步大人还特意帮你拖延了一会没有太快回来。”江户川乱步气鼓鼓地收下我上供的零食塞得满嘴,含糊不清地抱怨,“下次可没有这么好心了。”
“是,是,怪我没有把握住乱步大人给的宝贵机会。”我安抚地道歉道,江户川乱步总是有本事把和他在一起的人衬得比他更像是一个大人。
武装侦探社是一个平静地让人安心,我有大把的时间去思索自己今后的道路。
“若叶,来奶奶这一趟。”领居家的窗口探出一个满头银丝的脑袋,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