哒哒哒,哒哒哒。
在所有人离去后,安静的堀室内,突然响起了脚步声。
身穿锦衣,气质华贵的男人走了进来,瞥了一眼正双手抱头、暴露而颓废的渊王,嘴角微微上扬,讥讽道:“演的倒是真像。”
渊王闻言,脸上的暴怒与歇斯底里渐渐退去,脸上的神情也渐渐平息下来,犹如水面,波澜不惊。
他看向锦衣男子,语气冷得像刀锋:“当初你们承诺,只要我办完这件事,就还我自由,可还算数?”
“放心,我们向来言而有信,你只管去做便是。”
渊王点了点头:“你的布置可还妥当?会不会出问题?”
“这不是你应该关心的,做好自己份内的事即可。”锦衣男子语气突变,厉声呵斥道。
渊王闻言,眉头紧皱,死死的盯着锦衣男子,却终究只是一言不发,最后默默离去,将堀室留给了锦衣男子。
偌大的堀室中,锦衣男子抬起头来,双目无神,似乎是有些茫然,更有些无措。
十年,整整十年!
他抛弃原来尊贵的身份,改名换姓,来到异国他乡整整十年,为的就是今日!
“大乾的天,也该变了!”
锦衣男子身上的茫然与无措突然消失,眼眸重新变得锐利起来,好似寒风、又似利刃!
……
皇宫,甘露殿内。
仁宣帝俯首于案牍,正辛勤批阅奏章。
由于北伐在即,最近数月以来,奏章的数量越来越多,一时间堆积如山,他直到现在才有时间处理。
不过这也算是正常,两个国家之间的战争,涉及到的资源、人力物力、钱粮、军队数量往往都数以万计。
需要大量的时间来统筹调配,这样一来,相关请求的奏章自然也就多了起来。
时间不断流逝,转眼之间已经到了深夜。
仁宣帝停下手中工作,伸手揉了揉眉头,只觉一股深切的疲惫涌上心头。
他的身体这些年来是一天不如一天,也不知还能再活多少时日。
这也是他积极推动北伐战争的主要原因之一,因为他担心等他死后子孙后代就再没有发动战争的勇气了。
就在此刻,他突然感受到一股心悸。
随即便感受到心脏部位,好似突然出现一股螺旋一般,在拉扯着他的肌肉,不断转动,从而产生难以忍受的剧烈抽痛。
仁宣帝痛得几乎昏厥过去,额头布满冷汗,大口大口地喘息着,吼道:“来人,快来人,给朕取药来!”
甘露殿外,随时都有宫女宦官二十四小时守候。
而这几天,因为仁宣帝身体状况一直都不太好,所以一直是郑英在亲自守候。
此刻听见仁宣帝的叫喊声,顿时骇得亡魂皆冒,发疯似地冲进甘露殿内给仁宣帝递药。
半个时辰之后,甘露殿内的动静才渐渐平息。
有些许缓过神来的仁宣帝看着甘露殿外的夜空,有些没有由头地说了一句:“郑英,你说说,为何今晚的夜空一颗星星也没有。”
郑英愣在原地,随即满头大汗,用揣摩的语气说道:“大概,大概是因为明日有雨?”
仁宣帝没有再说话,冷冷地看了郑英一眼,缓缓闭上双眼,身躯向后倒下。
……
第二天深夜。
一道身披夜行衣的人影,鬼鬼祟祟进了东宫。
项百川看着眼前人影,摘下兜帽,露出一张惊慌失措的苍白脸颊。
“郑公公,怎么是你!”
项百川也吃了一惊,郑英不仅是太监大总管,更是他父皇的随侍太监。
一般的闲杂事情,哪怕是传旨,也用不到他。
一旦他亲自登门,就说明有大事发生!
可这三十年来,即便再大的事情,郑英登门时,也是面无表情,尽忠职守地宣读旨意,从未有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