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眉目?”顾北川眉眼一挑,脸上露出些许兴奋之色。
捎带着一旁的李东璧,眉宇间的冷色也悄然融化。
这段日子以来的担惊受怕,着实将两人折磨得够呛。
但顾北川若是能入朝为官,无疑便是给自身上了一层保护伞。
再加之他们与戏伶楼之间的仇恨,也不见得有那般大。
若是再出门,想来是不会再遇到伏击了。
“什么眉目?快些道来!”
“尔等可曾听闻,招贤策?”
顾北川眉头一挑,诧异道:“招贤策?可是自武宗时候流传下来,招揽人才的法子?”
之前教导那些个“不肖子弟”念书时,顾北川可是把大乾近三年来的政令都研究了个遍。
连带着相关政策,也了解了不少。
所以对这别具一格选拔人才的方式,倒也算清楚。
“莫不是朝廷发布了招贤策?”
“可这才盛夏时节,春闱刚过,若是真有真才实干的人才,应当都已经入朝为官,为朝廷效力才是。”
“再加上这招贤策,若是我所记不错的话,虽说自武宗时期流传下来,但是在我朝应用并不宽泛,当属无奈之举。”
“所以,我斗胆猜测,应当是朝廷遇到了满朝诸公都无法解决的难题。”
“无可奈何之下,便发了招贤策,打算碰碰运气。看看有没有什么漏网的能人异士,能解此难题。”
林赋只看着他,一时间瞠目结舌。
什么情况?
他才堪堪开口,只吐出去一句话,顾北川便侃侃而谈,不到片刻,便将情况说了个七七八八。
就连招贤策的“前世今生”都细细道来。
这人...怎么这么...妖孽?
当真是有些叫人哑口无言。
不过一想起顾北川在淮南的诸多赞誉,他也就习以为常。
毕竟此人都被称之为天上文曲星下凡了,有些许神异,也当是常事才对。
“你且说说,朝廷遇到的究竟是何难题,满朝衮衮诸公,竟也束手无策。”
当今大乾朝廷,虽说派系错综复杂,清流与世家互相碾轧,又有以太尉张浪为首的仁宣帝一系,尚且能保持平衡,可以说是殊为不易。
但说句实在话,虽然各大派系之间斗得厉害,可衮衮诸公的才学,却是毋庸置疑的。
便说这清流党派,暂且不论领头人魏青魏丞相,便是其中砥柱,胡俨胡祭酒,可是有着乾都文坛第一人的美誉。
他尚且在淮南时,就时常听见老大哥秦修文赞誉胡俨,称其君子怀玉其身,却懂得藏拙,属当世良才也,吾不及之远矣!
胡俨尚且有如此赞誉,那么将其教导出来的恩师魏青,其能耐自然可见一斑。
再说这世家党派,就更为了不得。
杨家四世三公,自大乾开国以来,从未有过这样有权势的世家。
就连素来有百年世家之称的林家,也不得不屈居其后。傅家和孙家甚至被逼的在乾都西街生存不下去,无可奈何之下,才转战永乐坊,做起了皮肉生意,为文人墨客所不齿。
也就出了一个御史大夫的段家,能稳稳跟在其身后,不曾掉队。
杨槐身为杨家当代家主,更是当朝太傅,官职之位甚至还在魏青、张浪等人之上,这样的人,看起来老成持重,但若说是什么一无才学,只凭家族势力上位的草包,顾北川大抵是不信的。
这些人齐聚一堂,已然算是大乾最聪慧也最有权势最有资源的一小撮人。
若是连他们都解决不了,那此番难题之难度,便可见一斑。
顾北川也着实有些犯怵,不敢打包票说自己一定有办法。
然而顾北川这番话,落在林赋耳中,便全然没了隐藏在其后的种种分析与揣测,俨然成了“原来你顾北川也有不知道的”此等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