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后一段时期内,军机处明确的那些谋划部署,都必须要有效的推行下去,不要受到朝野间的影响。”
崇祯皇帝走在御道上,对身后随驾的王在晋说道:“朕知道宁夏镇叛乱一事,让有司对军机处的诟病和非议,又跟着增加不少。
可就算没有军机处,难道这些叛乱就没有了?
在朕看来并非是这样吧。
九边重镇所遗留的问题,并非是短期内形成的,而是经较长年限堆积的,拿着国朝调拨的军饷,吃着国朝给予的军粮,却碰不得,摸不得,这是想干什么?
藩镇割据吗?
倘若是这样的话,那索性把问题都暴露出来,省的国朝每年浪费那般多粮饷,却养一群喂不熟的狼!”
军队问题,一直以来都是崇祯皇帝所重视的,可是大明的军队啊,多数都腐烂到了根子上,根本就没有抢救的价值。
就算是费尽心思的去抢救,可那些坏风气、坏习惯,却已然是根深蒂固,就算换了一茬将校,可问题却并不能得到有效解决。
王在晋微微欠身道:“自京营出征以来,尽管诟病和非议多了不少,但军机处也并非被动承受这些。
像山陕流贼的平叛事,像辽地建虏的镇压事,能取得当前的进展,这都是有目共睹的事情。
逐步裁撤卫所,明确新军制,从长远角度来看,是对国朝有益的,是对社稷有益的,绝不像一些人说的那般,会造成什么严重的威胁。”
“卿家能这般想,朕心甚慰啊。”
崇祯皇帝微笑着说道:“做好该做的事情,这是朕一直倡导的,自己分内的事情,都还没做明白,干明白。
却有着很多的精力和时间,去干涉别的事务,这是想干什么?
党争吗?
朕最厌恶的就是这等逆臣,倘若不是他们的存在,那大明就不会有这等被动境遇,也不会出现那般多的问题。”
现在崇祯皇帝算是玩明白了,既然不能大开杀戒,就要勇于去走别人的路,让别人无路可走。
大明文官群体中的一些人,不是喜欢以祖制啊、宗法啊为由头,将自己暗藏的那些小心思裹在里面,继而达到自己的政治目的吗?
既然文官群体能做的,那大明天子就不能做?
天底下可没有这等道理。
你要约束皇权。
我就制约臣权。
既然是权力斗争嘛,那就笼络一批甄选好的大臣,打上帝党这层标签,积极展开相应的斗争,自己在后面给他们撑腰,叫他们在合适的位置,去做合适的事情,通过斗争促成好的变化。
崇祯皇帝现在就在表明一个态度,朕不要你觉得,朕要朕觉得,只要稳着步子去谋改,去推动维新变法,哪怕斗他个十几二十年,崇祯皇帝也是能够接受的。
让大明在斗争中扫除弊政。
让大明在斗争中逐步复兴。
让大明在斗争中不断崛起。
让大明在斗争中开疆扩土!
这些都是崇祯皇帝要达成的最终目的。
王在晋的心里有些感慨,他很清楚天子讲这些话,究竟是带着什么深意,情况就出在毕自严所提盐政整顿上。
先前军机处虽说有诟病和非议吧,但是却没有像现在这般激烈,为何这等声音开始增多了?
那就是一些人坐不住了,想要转移矛盾,继而破坏掉毕自严所提盐政整顿。
大明的官场啊,从来就不是简单的存在。
可是这些蹦跶的人,想暗中掣肘的人,却遗漏掉一项重要事实,那就是现在的天子,能驱使的官员多了。
一个特设的内务府,所聚拢起来的文官,就足够让天子应对任何风波,哪怕有人想暗中掣肘,那天子也完全可以绕开外朝,只通过内务府就将一些紧要事情给办好。
像这点共识,军机处上下都瞧明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