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赈灾事,诸卿是怎么想的?”
稳坐在龙椅上的崇祯皇帝,神情平静,看着韩爌他们,道:“直隶大旱,山东大水,这两场灾害,来的不是时候啊。
陕西平叛流寇,山西镇压民乱,辽东更有建虏虎视眈眈,再加上,从山陕逃难安置的灾民,朝廷难啊。”
崇祯皇帝一言,叫韩爌、温体仁这帮内阁大臣,毕自严这些户部大臣,一个个都流露出忧色来。
是啊。
内忧外患。
眼下正值春耕时节,山陕两地的情况,就不用多提了,能种下多少粮食,收获多少,都是不好说的。
毕竟此前的山陕两地,雪灾、旱灾、地龙翻身,就像是商量好了一般,一个接着一个。
辽东,别说是种粮食了,那就是个无底洞。
尽管现阶段的辽前,在孙承宗出任辽东督师后,停下了营建坚城坚堡的行为,但戍守辽前的数十万大军,亦是笔不小的开支啊。
“陛下,当前国库这边,恐无法拿出两地赈灾粮饷。”毕自严走上前,带着忧容的神情间,透着心累,作揖行礼道。
“崇祯二年那场建虏寇边,进犯我大明关内,造成诸多损失,包括各项的开支,即便是到……”
毕自严所说的这些话,崇祯皇帝的心里明白,这并非是人家有意推脱什么,不想过多为社稷分忧。
作为大明的财相,这大明的满朝文武,都没有毕自严更难的了。
几近失衡崩塌的财政体系,门类颇多的各项开支。
面对这种情况,错非当初的崇文门税关整顿,张家口榷关的开设,大明国库啊,早就跟着摆烂了。
‘面对大明目下这种混乱局势,在情况稍稍有所好转,又闹出大的灾情,纵使是大明财相,亦是巧妇难为无米之炊啊。’
看着愁容满面的毕自严,思绪万千的崇祯皇帝,心里暗暗道:‘不过摆明了难处,亮明了困难。
这样才好叫内阁这边,支持自己的谋划部署。
不然灾情这般严峻,官场又这般腐败,若还按照原来那一套,被动赈灾的话,那无疑是蠢材行为。’
彼时的文华殿内,陷入到一片沉寂之中。
对韩爌、温体仁这帮大臣,他们一个个都在等天子开口。
别看当前国库拿不出银子,但是天子内帑充沛啊。
从整肃内廷开始,到崇文门税关整顿,再到铲除八大贼,仓场亏空等等,这期间杀了多少人,抄了多少家,一应的赃银,可都是充进内帑了啊。
就算天子先前拿出一部分,解决部分军饷开支,可是内帑的银子,依旧充沛啊。
当前直隶大旱,山东大水,这都是关乎国计民生的大事。
身为大明的天子,若眼睁睁看着灾情糜烂,那谁还为朝分忧啊。
“从朕御极以来,大明是年年受灾,朝廷是年年赈灾。”
看着不言的众人,崇祯皇帝撩了撩袍袖,开口道:“包括皇兄御极登基,那七年间,也几乎都是这般,朕有些时候,就一直在想啊。
除了这雪灾、地龙翻身,是人力所无法左右的。
但像水灾、旱灾、蝗灾之事,若是地方修建水利设施,拓宽河道,筹建储水之库,那是否能减缓些灾情造成的损失?
可事实上并没有这样。
据朕所知晓的情况,这朝廷调拨的赈灾粮饷,多数都耗费在赈灾事上,却无人看到朕所想的这些。
这不好。
很不好。
倘若大明日后,还是年年遭灾,年年这般,那朕想问问诸卿家,国库没银了,内帑没银了,那朝廷还怎么办?”
文华殿内很安静,韩爌、温体仁、徐光启这帮内阁大臣,包括毕自严这些户部大臣,都流露出各异的神情。
透过天子所讲的这些,他们敏锐的觉察到,针对直隶大旱和山东大水,天子似乎有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