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起朝堂,司马东来不由得一阵恍惚。现在君上,应该睡得安稳了吧?
而在此刻的神京中,真有人睡不安稳。
崔府,当代家主,本朝吏部尚书崔淮。
他眉头紧蹙,正在自己的书房中踱来踱去。
今天对整个崔家来说,本应该是一个特别喜庆的日子。派出去的迎亲马车,将会接回崔家的大姑爷。
虽然路途遥远,还要大半个月他们才能回到神京。不过崔府里面早就张灯结彩,张罗起来了。
人人翘首以待,准备用最高的礼遇,迎接那位谢王子。
可让崔淮难眠的是,在今天的早朝之上,他嗅到了一丝异样的气氛。
有人公然上了一道弹劾镇王的奏表。
这在以往,是不敢想象的事。
上表的是一个九品小吏,在堂堂一品大员崔淮眼中,原本只是个不入流的角色。
让崔淮不安的是,那份奏表通过中书省,转呈君上之后,君上的态度。
“此事,交部议。如有失实,妄敢诋毁本朝柱石,定不轻饶。”
一句,交部议,着实令人深思。
……
再说谢隐和司马东来,他们在这镇王山上,围着陵墓,细细搜寻。
只见松柏苍翠,碑石如林,并无发现萧见梨的踪迹。
谢隐暗暗失望。王陵实在太大,这样搜只怕三天三夜也搜不完。
司马东来见这样下去也只是耗费时间,心中颇急,于是对谢隐说道:“殿下,我自个儿去看看,你如果无事,就请回吧。”
谢隐知道司马东来心中实怪自己没有发兵搜山。
正要说话,司马东来已经施展身法,径直离去了。
但见他撇下自己单独行动,谢隐也无可奈何,只能快步跟上,可哪里跟得上人影?
谢隐只好自己独自寻查。
他知道,这样找并没有没有意义,如果萧见梨还活着,她自己就会走出来。
要是遭遇了不测,山野茫茫,又岂能找得到?
但他明知这是一件毫无意义的事,他还是会去做。
不为别的,就像他对司马东来说的那样,尽一个男人的责任。
可是如果萧见梨真是他未婚妻,为何见到自己,却一副公事公办的样子?
难道连她也不知道这其中的关节?
对了,她交给父王那件物件,到底是什么呢?
谢隐真想立马摸出那物件瞧一瞧,但眼下要紧的,还是先找到人再说。
月色幽幽,不时传来咕咕的鸟叫,好不渗人。
谢隐却无惧这些,他心事重重,陷入了纠结之中。
可就在此时,旁边的树丛中,忽然惊起了一阵飞鸟扑翼之声。
“咕咕,咕咕。”
数十只夜枭像是看到了可怕的事物,纷纷鸣叫,飞离枝头。
谢隐目光一瞥,“咦”?
只见柏树之下,不知何时,站着一个矮小的人影。
“宝……宝……”
竟是刚才在桃林中消失了的怪婴!
“是你?”
谢隐心中不是害怕,而是吃惊。他并没有感受到怪婴的敌意。
如果它发怒,它的眼睛会变成两朵蓝色鬼火,所站之处满地清霜。
现在,怪婴两只眼睛却黑到像墨一样,像有种难言的情绪,幽幽地看着谢隐。
“你来这里干什么?”
怪婴:“宝宝……”
这个时候,司马东来已经离谢隐很远了,他身形如电,在墓群中闪现,就像坟墓中走出的幽灵。
他确实担心萧见梨的安危。
她的身份很特殊,不容有丝毫闪失。
所以他放开了全身的观感,唯恐错过任何有关萧见梨的蛛丝马迹。
可是他这次身形刚刚落下,正要提起的时候,突然感受到了一股滔天的杀机,从天而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