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光着脚走向衣柜。
许惟赶到时,陆怡萍气色不佳,精神也很差。
站在病床边,面对着三个陌生人,还有床上那个他恨了十几年的女人。
“嘉睿,你还是来了。”床上的女人看着站在床边高大的许惟,神情格外得意。
“我叫许惟。”他纠正道。
“为什么要改妈妈给你起的名字呢?”
“把我叫来恶心我?”许惟质问道。
床上的女人没打算跟他争吵,“嘉睿,妈妈要走了。”
“不是没死吗?”说罢,许惟推开病房的门,跨大步走了出去。
当了这么多年的骗子,如今人到中年还要接着骗,把他骗过来当面恶心他。
走出了住院大楼,许惟钻进了车里。
他从后座的包里拿出了许久不抽的烟,点燃,然后吸了一大口。
“咳!”呛了一大口。
回到家后,许惟想躺下睡觉,手机却在这时响了起来。
本就心情烦躁,他看都没看手机号便接了起来。
“喂,你好……”
“陆怡萍那个贱人听说快死了呀,这缺德事儿做多了就是命短啊!你说是吧许嘉睿?”尖锐刻薄的女声从听筒中传来,“小三应该死绝了才好!”
本就心如一团乱麻,听见那女人说话更是不耐烦。
“说完了吗?说完挂了。”许惟道。
“许嘉睿,你别以为换了个名字就一切都不一样了,你他妈的一辈子都是小三的儿子,永远都是许嘉睿!你妈当年做那骗保骗钱的事,你以为你能把自己摘干净吗!做梦!你……”章秋颐近乎疯狂的声音不断传出,许惟直接掐断了电话。
手边还有燃了半根的烟,许惟皱着眉吸了一口。
他想起十四年前,爸爸带着他走出家门那一刻。
他想起,章秋颐在校门口等着他,指着他的鼻子骂他是小三的儿子。
他想起在他爸爸的葬礼上,章秋颐走到他身边冷笑着告诉他‘你爸说不定是故意开车摔下去的’。
原来换了名字,逃离那个令人厌恶的城市,过了十数年,他还是没能成为他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