象牙一般是皇家供品,但民间也有偷猎者,以更高的价格流入黑市,自有大把贪官污吏或者富商巨贾会去买。
除了象牙,其余的牙雕也很精致,什么牛牙梳子,狼牙吊坠,虎牙匕首,甚至有鱼牙耳坠,但都不如象牙给人震撼惊异。
明珠娘子对牙雕没什么兴趣,正想带樊梨梨离开,却被一人叫住。
“咦,这不是谢夫人吗?”
樊梨梨二人转头一看,一富态的妇人在几个仆人的簇拥下走来,满身珠翠叮咚作响。
明珠娘子有些惊讶,但转瞬换上一副端庄得体又大气明艳的笑容,含蓄道:“钱娘子,多年不见,你可安好?”
钱娘子笑眯眯地走过来,肥肉挤得眼睛只剩下一条缝。
她先是看看樊梨梨,又上下打量明珠娘子、
“你这模样,似乎还过得不错?真是稀奇,我记得早年间见你的时候,你那叫一个憔悴沧桑,怎么如今反而气色大好了?”
明珠娘子悠悠道:“从前我要撑起一个家,里里外外都得做主,自然是不如你心宽体胖。如今我儿慢慢为我分担了不少,我闲来无事赏花品茗,也就轻松了。”
钱娘子一惊一乍道:“你儿子还没死?我记得当年大夫们都说,你儿子活不过二十五,怎么,你还花钱将人性命吊着,不肯将人放了去?”
明珠娘子眼里闪过一丝厌恶,捏了捏樊梨梨的手,道:“我儿得神医相助,已然大好,如今更是谢家家主,什么事都做得。”
钱娘子愣了愣,又仔细看明珠娘子神色,直到发觉明珠娘子的确神清气爽,不见丝毫哀容,心中暗暗称奇。
在温县时,谁不知道谢家大公子生下来就是废物,体弱多病,连累明珠娘子也被小妾庶子们压了一头?
可如今,听人的意思,难不成谢倾当真大好,还接管了谢家?
钱娘子不免有些嫉妒,嘴硬道:“我是看着你家倾哥儿长大的,他病病殃殃的,就别出来折腾了。我要是你,就赶紧给儿子娶上几房妻妾,抓紧时间生个孙子,以后才有个念想不是?”
明珠娘子依旧是笑,“我儿身体康健,如今一门心思扑在生意上,至于成家的事,他自有主意,我就不催他了。”
眼看钱娘子还想攀谈,雪秀上前找了个借口,让明珠娘子得以带樊梨梨离开。
路上,樊梨梨问,“那位钱娘子,跟您关系不好?”
明珠娘子叹道:“从前,我们也算闺中密友,后来时光荏苒,就渐行渐远了。”
在温县时,明珠娘子的闺中密友还不少,钱娘子就是其中之一。
只不过,因明珠娘子自幼便展现出聪慧能干的一面,钱娘子没少被她的光芒遮掩,从而嫉妒万分。
等到各自嫁人,钱娘子觅得如意郎君,成亲后过得很不错。
明珠娘子却因为谢家的排斥,带谢倾过了二十多年内外受迫的日子。
钱娘子因此趾高气扬,觉得终于压过明珠娘子一头。
试想,她夫君虽不至于多爱她,却至少知道尊重她这个正妻,儿女虽不是多精明能干,好歹身体康健,时时陪在她身边。
她自个更是不用为生意的事情劳心劳神,一辈子锦衣玉食,尊贵自在。
在钱娘子眼里,只要谢倾一死,明珠娘子必定过得水深火热,比谁都萎靡困顿。
然而今日偶然一见,她却发现,明珠娘子跟她想象中完全不一样。
不但没有伤心欲绝,反而容光焕发,气色红润,举止之间自有一股从容又强势的姿态,跟少女时期一模一样。
钱娘子不信邪,打定主意要盯着明珠娘子,务必要抓到她失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