辈子都毁在亲娘手上。
王秀珍之所以没被再嫁,是因为王大娘挑三拣四,发现没有比屠家更合适的冤大头。
王大娘听说,樊县令给了樊梨梨庄子院子,心中诧异,心想这樊县令还真是好人,连对养女都这么阔绰,她以前还小瞧了樊梨梨。
要是能跟屠家打好关系,再把樊梨梨那些田庄拿过来,那她儿子的债,不就一口气全还了吗?
所以她才带王秀珍上门,假意要跟屠郁复合。
王秀珍却没想这么多,她是真心想跟屠郁重修旧好。
从前,她以为娘家才是唯一的避风港,哪怕天崩地裂,娘家也是她最后的栖身之地。
然而,当在家里待了一段时日,又看妹妹们被娘亲闹得夫离子散,弟弟更是屡教不改,对她又嫌恶鄙夷,她终于慢慢发现,原来在王家,女儿唯一的用处,就是替男丁牺牲。
再想想屠家对她的纵容,她悔得肠子都青了。
大雪纷飞,王秀珍坐在地上,抱住屠郁的腿,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
“大郎,我真的知错了!只要你再帮我弟弟把这笔债务还清,我从此以后跟娘家断绝关系,只一心一意伺候你!大郎,求求你,让我回来吧,我想你跟娃了!”
王秀珍哭软了骨头,娇滴滴地伏在屠郁腿边,风情万种,仪态万千。
屠郁蹙眉道:“整整二百两,要我怎么替你还?”
王秀珍脱口而出,“四弟妹不是才得了庄子跟田地吗?咱们都是一家人,她不该出点力气,变卖田庄,替我弟弟度过难关?大郎,你们兄友弟恭,总不能让我对唯一的亲弟弟见死不救吧?”
屠郁缓缓闭眼,将万般情绪收敛。
他就知道,王秀珍是改不了的。
她看似醒悟,其实只是因困境逼迫。一旦日子好过些,她便好了伤疤忘了疼,并变本加厉,更嚣张地补贴娘家。
为了父母,为了子女甚至兄弟姐妹们,他都不能再跟王秀珍有牵扯,否则到时候,殃及满门。
拎着王秀珍的后衣领,屠郁坚定而缓慢地将她丢开。
“王秀珍,你拿了银子,签了和离书,我们已恩断义绝。你再上门吵闹,我只能上告官府,说你挑衅生事。到时候蹲了大牢,你别怪我铁石心肠。”